中国创投100人

978-7-115-47330-1
作者: 投资界网站
译者:
编辑: 王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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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国内创投行业进入了黄金发展期,PE、VC机构数量迅速增加,基金规模持续增长,资本与创业者之间的传奇故事不断上演。 作为中国创业与投资行业的引 领者,清科集团旗下的投资界网站、清科研究中心和私募通综合独 家掌握的一手数据和信息,根据候选人在过去3~5年的准确投资业绩,发布了“投资界TOP 100投资人”榜单。《中国创投100人》对其中的40位代表人物进行了深入解读,从成长经历、个人性格、代表案例、投资理念和方法等角度,细致讲解了他们投资并支持腾讯、阿里巴巴、百度、京东、滴滴出行等传奇企业的投资逻辑和操作手法。同时,《中国创投100人》还附有对其他60位获奖人物的简要介绍,以及2016年、2017年“投资界前100投资人”的完整榜单。 《中国创投100人》可以使寻求融资的创业者对号入座,找到符合自己需求的投资人;也可以方便初入创投业的从业者更快地了解业内卓 越投资人的投资精髓与方法论。

图书摘要

内容提要

近年来,国内创投行业进入了黄金发展期,PE、VC机构数量迅速增加,基金规模持续增长,资本与创业者之间的传奇故事不断上演。

作为中国创业与投资行业的引领者,清科旗下的投资界网站、清科研究中心和私募通综合独家掌握的一手数据和信息,根据候选人在过去3~5年的准确投资业绩,发布了“投资界TOP100投资人”榜单。本书对其中的40位代表人物进行了深入解读,从成长经历、个人性格、代表案例、投资理念和方法等角度,细致讲解了他们投资并支持腾讯、阿里巴巴、百度、京东、滴滴出行等传奇企业的投资逻辑和操作手法。同时,本书还附有对其他60位获奖人物的简要介绍,以及2016年、2017年“投资界TOP100投资人”的完整榜单。

本书可以使寻求融资的创业者对号入座,找到符合自己需求的投资人;也可以方便初入创投业的从业者更快地了解业内卓越投资人的投资精髓与方法论。

序言 这是我们的新时代

我在1999年创立清科的时候,中国的VC和互联网行业刚刚兴起,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风险投资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更不知道它会长成这么大的一个市场。

当时只有不到100家投资机构,管理资本量加在一起可能只有500亿元人民币。而到了2017年,活跃的VC/PE机构有两万家,总管理资本量达到7万亿元人民币,从业人员增至30万人,整个行业增长了150倍左右。而这些变化,就发生在这短短的十几年间——这是一个肥大的市场。

在这十几年间,涌现了一批出色的投资人,他们敏锐地把握时代的节奏,以金融资本的力量,推动实体经济在新领域的发展;他们精准地挖掘有潜力的创业公司,让一个个商业计划一步步变为“独角兽”公司;他们倾力支持有能力、有魄力的创业者,帮助后者寻求资金、改善管理、化解危机。

如今,在互联网行业成熟的公司里面,有95%甚至100%都是VC/PE支持的。中国的新能源、教育、消费、医疗、金融、娱乐等领域都有VC/PE的投资。可以说,创投行业对整个中国经济产生了重要的积极影响,它加快了互联网行业的发展速度,使之成为国民经济增长的新的动力源。

2005年时,中国创投行业里的参与者主要是60后,还有少部分的50后和70后。而现在,投资界活跃的人有50后、60后,70后、80后、90后,再过两年,00后也将要进入这个行业了。

这个市场一直在变,而且变化的方式永远让人捉摸不透,我们的使命就是亲身感受这些变化,用数字、用文字记录这些变化,甚至通过我们的努力,促成一些积极的变化。

所以,我们用了两年的时间,去做一份榜单,评选出行业中最富有成就的投资人,他们取得了卓越的投资业绩,甚至被认为是天才,但是实际上“天才”和我们仅仅相距一步,他们只是多了一点勤奋,多了一点坚持,多了一点敏锐。

很多人都很遗憾当年没有投腾讯,或者当年没有投京东,等等。没有关系,中国创投行业永远都有下一个伟大的公司,永远都有下一个成功的创业者,永远都有下一个回报率极高的投资人,我觉得这就是这个神奇行业的魅力所在。

1978年改革开放,随后的二十年,中国的发展主要靠初级生产制造吸引外资以及参与全球贸易。1999年到现在,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二个二十年,中国最耀眼的就是互联网的发展,兴起了腾讯、阿里巴巴、百度、海康威视、科大讯飞等伟大的公司,在这二十年里,中国成长起来了一批具有世界影响力的领先企业,而他们在成长路上都有VC/PE投资人的支持。

未来的下一个二十年,既是中国的新时代,也是创投的新时代。在这新的二十年,创投行业将至少有30万亿元的资金用来参与支持中国的经济建设,尤其是信息技术(特别是人工智能)和生命科学领域。在中国从大国走向强国的过程中,创业者和投资人将是这个新时代重要的建设者。

二十年前,中国创投行业还是一片沙漠,在行业同仁的共同努力下,现在这片沙漠已经变成了一片森林。我相信,未来这片森林会更加宽广、更加枝繁叶茂,这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努力方向。

倪正东

清科集团创始人、董事长

前言

这是中国创业者最好的时代,这也是中国投资人最好的时代!

“千万里风云呼啸,看淡了拍岸惊涛”,这里不似二级市场风云激荡、瞬息变换、盈亏以分秒计,这里更多的是共同闯过的难关、醉卧的沙场、奋勇拼搏之后成功的喜悦,以及多年的陪伴和坚持。

搜索、电商、社交……与我们每天生活息息相关的方方面面,或多或少都与他们相关,他们从资本、经验、资源等方面,帮助企业从零开始,一步一步成长起来。

为向在中国投资界做出卓越贡献的投资人致敬,从2016年开始,清科旗下的中国创业与投资第一门户——投资界(www.PEdaily.cn)与清科研究中心联合发起,由国内私募股权数据库私募通提供数据支持,推出了“投资界TOP100投资人”榜单。

“投资界TOP100投资人”评选已连续举办两届。2017年7月12日,前后历时4个月筹备评选出的“2017年投资界TOP100投资人”榜单隆重发布。本届评选自2017年5月15日启动之后,吸引了上千位早期、VC、PE以及战略投资人积极参与。

投资界、清科研究中心和私募通系统整理了候选人最近3年的投资数据,从1000余位候选人中,评选出取得卓越投资业绩,同时对于中国投资界产生了巨大推动作用的100位杰出投资人。

“投资界TOP100投资人”总榜单上的每一位投资人都有着深刻的行业洞察,他们决策敏锐果断,在诡谲的创投江湖中辨识千里马、独角兽,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神话。有人谦恭随和,有人棱角分明,但他们都有着对创新的执着,对创业者的支持。

本书的作者团队由投资界网站的核心采编人员组成,其主要成员包括李梅、刘全、王珑娟、李丽花、任倩、黄莺、谢津、杨继云、冯颖星、张莹、阎侠等。

投资界网站(www.PEdaily.cn)是清科旗下国内股权投资领域访问量、号召力、影响力领先的专业门户网站,拥有强大的研究数据支持,合作上万家投资机构以及创业者,致力于为业内人士提供专业、准确、及时的资讯服务。

在“投资界TOP100投资人”榜单的评选与发布过程中,我们对入选的部分投资人进行了深入的访谈,力图在排名与数字之外,挖掘这些投资人在投资逻辑、性格特点、成长经历等方面的共性与个性,为读者了解中国创投行业以及中国投资人提供更多的维度和更丰富的信息。本书正是基于这些深度访谈所获得的资料写作完成的。

中国创投行业从起步发展到现在,虽然时间不算长,但却精英辈出,希望本书可以成为这些创投行业风云人物的一个阶段性记录。我们在书中收录了创投行业的众多传奇,实际上,这些也都是真实的故事。

因为时间和能力有限,书中错漏之处在所难免,恳请读者批评指正。

序章 点金圣手

沈南鹏:如何成为新经济的价值发现者

|人物档案|

姓名:沈南鹏

年龄:49岁

职位:红杉资本全球执行合伙人、红杉中国创始及执行合伙人

代表案例:美团点评、京东商城、诺亚财富、阿里影业、陌陌

在“2017年投资界TOP100投资人”评选中,我们从100位上榜投资人中选出了一位最富成就的投资人,设立“中国投资界点金圣手”大奖,该奖项由红杉资本全球执行合伙人、红杉中国创始及执行合伙人沈南鹏摘得。

作为蝉联全球投资人榜单华人最高排名多年的投资者,他率领的红杉中国团队在12年来投资了一大批星光闪耀的明星企业。这些明星企业均是各自所在领域的佼佼者,长期活跃在中国经济舞台的中心,是中国企业创新创业的风向标,其中不少公司甚至呈现出在全球领导行业长远格局的实力与潜力。

而在价值观和商业思考层面,来自中国的投资家们已经开始展现出了至少与全球顶尖商业人物等量齐观的水准。考虑到中国近几十年来惊人的经济崛起速度,以及商业环境的多元化和复杂性,可以说,中国商界形成了诞生先进商业思想的最佳土壤。置身其中,源源不断进行企业价值发现与创造、释放高密度思考能量的投资人,是最容易形成顶级商业思想的一个群体。多年来,沈南鹏始终被视为其中最杰出的一位。

回头对红杉中国的卓越表现进行深度审视,你会发现,杰出的商业思想是这家风险投资机构价值观的底层基因,而商业的核心价值观,则是其在寻求商业价值过程中的最根本的驱动力。

这也正是红杉中国从优秀走向卓越的奥秘所在。

Long China

过去几十年,沈南鹏认为自己做的最重要的判断就是“Long China”(看多中国)。

毫无疑问,这个判断是正确的。

沈南鹏1967年出生于浙江海宁,在中学时期,沈南鹏展现出过人的数学天赋,获得多项全国数学竞赛大奖。他是上海交通大学首届免试直升的试点班学生,大学期间又以优异的表现当选系学生会主席。沈南鹏1989年赴美留学,1992年获耶鲁大学硕士学位。耶鲁毕业后,沈南鹏在会聚了全球最优秀毕业生的华尔街开始了投行生涯。

这显然是一个行动力超强的人。

从进入美国第三大证券公司雷曼兄弟负责中国区项目,到进入德意志银行担任中国资本市场主管、继而回国创业,转做投资,沈南鹏一步步准确地踏着节拍——做多中国。

1993年,深圳证券交易所有一个高层代表团访问华尔街,领队正是其总经理夏斌。当夏斌兴致盎然地讲述中国证券市场的时候,沈南鹏意识到,是时候回国了。

“这个机会来得很突然,国内的资本市场一下子起来了。”回忆当时的情景,他这样说道。

1994年,沈南鹏踏上回国的征途,立足香港。他在雷曼兄弟、德意志银行等多家知名投行得到了历练,积累了丰富的资本运作经验,为诸多中国企业在海外市场的成功融资提供了帮助,对中国经济发展趋势的洞察也愈加深刻。

1999年,互联网大潮由美国席卷到中国,敏锐的创业者们正在急迫地将硅谷的创新模式复制到中国大地:张朝阳成立搜狐、马化腾创办腾讯、陈天桥创建盛大、中华网在纳斯达克上市;甚至只出过一次国的马云,回国便创办了中国黄页……

沈南鹏敏锐地捕捉到由此带来的产业升级再造的良机,与梁建章、季琦、范敏一起创办了令传统旅游产业耳目一新的旅游网站——携程旅行网,随后又于2002年顺势缔造了一家全新的经济型酒店——如家连锁酒店。这两家创新公司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发展壮大,并于2003年和2006年相继登陆纳斯达克,奠定了持续至今的行业龙头地位。

其中,携程是第五家在美股上市的中国互联网概念股,并成为“中国互联网公司第二轮海外上市”的起点,目前市值已高达280亿美元。而如家在美国的成功上市,则催发了中国整个经济型酒店行业的蓬勃发展。

在三年内带领两家高成长公司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都是创业四年多之后即成功上市,速度之快超乎想象。沈南鹏后来回忆说:“当携程的市值在上市几年后变成40多亿美元时,说实话我们都没想到。成功来得很快,当然这里有我们的付出。但我认为,在大潮当中,我们很大程度上是在被推着往前走。”

诚然如此,当时整个的中国经济都在被裹挟着飞速前行——日新月异。

世界上有比创业成功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事情吗?如果说有,可能就是投资了。八年投行工作,加上创办两家上市公司的经历,让沈南鹏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优秀投资人的最关键的经验。而且,2000年到2005年,他还曾以个人身份参与投资了分众传媒、易居中国。

对于实干家来说,所有的决策都是快速的。在携程上市18个月后,沈南鹏携手美国顶级投资机构红杉资本,创立了红杉资本中国基金:专注于捕捉中国最卓越的创新企业。

想一想,这真是太有趣的一件事了!站在一个国家经济创新的最前端,帮助可以改变世界的未来巨头开启他们的征程,还有什么事业比这更美妙呢?

12年来,红杉中国投资了数百家公司。做投资机构也是创业,初期谁不曾拼得天昏地暗?雷厉风行的沈南鹏代表的是进取的红杉。

现在听沈南鹏聊起投资,你可以感觉到一种云淡风轻,而这是一种太多成功累叠、阅历丰厚之后沉淀下来的淡然。

“我们过去12年总结的经验和教训是投完以后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沈南鹏说,“做投资就是这样,在投资完成的那一天,真的不知道那个公司最后会不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公司。”

在红杉中国的成员企业当中,像诺亚财富、美团网、今日头条这样的明星企业,也都是经过数年才兑现其潜力。“创业就像在曲折的山路上长跑,真正的收益往往在基金成立的第六年或第七年才能看到。”沈南鹏说。

相比于单个项目的退出,沈南鹏更看重的是能否在一个行业中有计划地投出好项目。

“我们有一套自己的投资逻辑和思路,有一些投资没有做成,但是做成的公司的投资逻辑是一致的,这种投资方式是让我们满意的。”沈南鹏说,“根据我们的逻辑,有一些公司我们会放弃,但是有一些企业,我们愿意花更多的时间、精力去追。有观点,有所为,有所不为,特别重要。”

“他天性乐观,很少忧虑沮丧,每一次见到他都是斗志昂扬!”周鸿祎曾这样评价沈南鹏,“他是一个非常积极的人。”

事实上,对于沈南鹏和他的同行业者来说,乐观是一种积极的论断,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这份工作赋予从业者的属性。“从根本上讲,我们必须带着乐观的态度看待未来。”沈南鹏说,“不然是无法从行业前沿的细微处发现撬动大市场的机会的。”

“可是对于乐观的‘度’的把握,并强化风险控制的意识,也是基金不断学习、永远需要提高的一项能力。”沈南鹏笑言。

投资策略进化

如今的红杉中国,管理基金规模已经近1000亿元人民币,在中国已经投资了超过500家企业,其中超过50家企业成功完成IPO。

在红杉中国的投资名单上是一批耀眼的名字:京东、阿里巴巴、新浪、奇虎360、美团点评、滴滴出行、今日头条、唯品会、华大基因、大疆创新、贝达药业、诺亚财富、中通快递、摩拜单车等。这些企业都是各自所在领域的佼佼者,中国新经济下创新创业的风向标。

在高成长企业中扮演最早、最重要的投资人角色——这无疑是关于红杉中国投资策略十分精准的描述。

“‘最早’要放在前面,”沈南鹏表示,“最早就意味着红杉资本有机会对企业家有更直接的了解、更深入的追踪。”

红杉中国曾在市场上完成了不少动辄数亿美元的大额投资案例,因此有时会被认为专注于成长期投资。沈南鹏认为这是误解,他不否认红杉中国在有些C轮或D轮项目上表现活跃,红杉中国也确实是一家从Pre-A到PreIPO轮次全覆盖的投资机构。

但这并不意味着红杉中国会更倾向于轮次靠后的单笔大额投资。事实恰恰相反,从“最早、最重要”的投资策略,以及其表述的先后顺序来看,红杉中国反而在早期企业中下注最广。

沈南鹏透露了一个数字:在红杉中国所有的操作案例中,大约65%的投资都在A轮完成。这证明了红杉中国深耕在市场最前端的决心,也成为其矗立于行业最前沿的行之有效的方法。

在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浪潮几经起伏之后,沈南鹏仍然对信息科技的未来怀有充分的信心。着眼于格局更大的科技革命的过程,就不会拘泥于全球互联网进程平缓的问题,沈南鹏认为信息科技对产业的改造升级正渐入佳境。

那么,信息革命中下一个系统性的大机会在哪里?会是AR、VR?还是AI或者物联网?沈南鹏认为,目前正处于一个系统性变革前的空档期,值得重视的是未来不同领域的应用突破。

沈南鹏喜欢读历史,在工作中,他也会习惯性地用以史为鉴的方式来推测商业变革。

沈南鹏认为,在硅谷商业历史上出现过的几波产业浪潮非常具有借鉴意义。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是,这些产业革命多数来自于技术驱动,包括互联网、移动互联网这种现象级的变革。

那么,将这种观察方法进一步推导至企业经营管理中便可以发现,真正成功的企业背后,多数都有巨大的技术力量在支撑。回头来审视中国的创业环境,沈南鹏认为,创业思维同质化的背后,是差异化的技术创新相对不多,这是一块很大的缺失。

用投资的方法做慈善

“社会资本不能只关心投资回报,还要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这是沈南鹏一直信奉的准则。所以,除了投资界,在慈善领域也常常可以看到沈南鹏的身影。

从结果上考量,良好的慈善机构运营与优秀的商业经营可谓殊途同归,同样会推动社会正向提升效率。因此对沈南鹏来说,这两种选择只是身份角色的差异,并无心态的不同。

在沈南鹏的商业思想哲学里,做慈善同样需要寻求一个高效的“最优解”。

也正是在这种思维驱使下,沈南鹏运用他最为擅长的投资理念来落实慈善公益项目,去搭配出一个“商业+慈善”的最佳结构,这种思考方式也被视为一种“最有效的慈善”:他为自己的捐助找到明确目的,而且是既可以产生正面影响,又值得长期培养的领域及企业。

2010年,红杉中国与世界银行共同投资了中和农信,将其从中国扶贫基金会小额信贷部的公益项目转型为一家社会企业,并帮助其开发出一整套适合中国农村的小额信贷模式。

与纯粹的财务投资截然不同,红杉中国投资中和农信后,不但为其提供了技术、风控、资本等多方面的资源支持,还在其战略发展方向与模式创新方面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建议。如今,中和农信已成长为中国最大的农村小额信贷机构,累计发放农户小额贷款218亿元,有超过400万贫困人口受益于此项普惠金融服务。2017年6月,中和农信荣获“中国年度社会企业奖”。

沈南鹏还积极参与了多项公益慈善领域的事业,尤其在教育领域,除了对母校上海市第二中学、上海交通大学进行多项捐赠外,在国际交流方面,沈南鹏在过去3年发起并创办了耶鲁北京中心(Yale Center Beijing)、耶鲁中国情商基金会(Yale China Fund for Emotional Intelligence),这些公益组织关注推动教育、人文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

与此同时,沈南鹏作为共同发起人,推动成立了旨在弘扬科学精神的“未来论坛”,该论坛设置了中国第一个百万美元的民间科学奖项——“未来科学大奖”,分为“生命科学奖”“物质科学奖”和“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奖”三个年度奖项,旨在打造“中国民间的诺贝尔奖”。

此外,2015年11月,在巴黎气候高峰会议揭幕期间,沈南鹏与比尔·盖茨、马云、扎克伯格等28位商界领袖共同发起成立了“突破能源联盟”(Breakthrough Energy Coalition),致力于在未来5年投入更多资源来解决气候变化和清洁能源问题。

而且,在这些公益项目中,沈南鹏“不仅是一位捐助者,更是团队的一分子”,除襄助资金外,他通常都会持续关注并参与项目的进展,贡献自己丰富的社会资源及经验。

后记

2017年9月,《福布斯》在其100年华诞时,对外发布了“全球百位在世最伟大商业思想家”榜单,沈南鹏与沃伦·巴菲特、史蒂夫·施瓦茨曼等投资巨头一同入选。以企业家身份入选榜单的则包括比尔·盖茨、埃隆·马斯克、马克·扎克伯格、杰克·韦尔奇等。

在前沿科技投资、慈善事业以及其他类型的社会活动中,沈南鹏与红杉中国向世人所展现出的眼界、格局以及实干精神,其背后有一套统一的价值观作为思想基础,即为沈南鹏的商业思想哲学,这也正是沈南鹏作为中国当代最杰出的投资家所承担的社会责任所在。

思想家的核心价值在于提出问题,找到关于“未知”的方向。爱因斯坦曾经说,提出问题往往比解决问题更加重要。究其原因在于,“解决”只是一个技术问题,提出问题则需要新的角度、视野,甚至是创造性和想象力。作为商业思想的探索者,沈南鹏和红杉中国正站在浪潮最前端,砥砺前行。

第一章 潜力企业的发现者

蔡文胜:拍照要找角度,赚钱当然更要找角度

|人物档案|

姓名:蔡文胜

年龄:47岁

职位:隆领投资董事长

代表案例:美图、暴风科技、58同城

蔡文胜太有意思了——得出这个结论的关键证据是,关于他的江湖秘闻都要比旁人多上几倍。

参加过太多次美图发布会,手机镜头前的蔡文胜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自拍的角度。当粉丝过来求合照时,他迅速摆好POSE,睁大眼睛,找准45°角度。此时的他们,都是美图的11亿用户之一,也是美图每天处理的2亿张照片之一。

关于蔡文胜,人尽皆知的故事是他高中没毕业却成了域名大王、站长教父、投资大佬。人们最初的注意力往往被“辍学”二字抓走,但更值得深挖的是他那些赚钱的眼光、时机与角度——就像拍照。

预见

知乎上有个来自2012年的提问:“蔡文胜为什么说‘微信才是未来最大入口,而不是新浪微博’?”那时候的知友们在下面叽叽喳喳,有人说“很对”,有人说“未必见得”。有趣的是,竟也有人从2016年穿越回这个问题,评论道:“嘿,现在看,还真是。”

蔡文胜的很多想法、做法,几年后再看,都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他是典型的闽商、典型的泉州人,生意头脑与眼光是他们最不缺的资本;当然,还有好奇心和勤奋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发现未来。

创投圈是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圈子,比如章苏阳投资过沈南鹏创建的携程,又比如薛蛮子投资过蔡文胜的265.com。很久之后,薛蛮子回忆说:“蔡文胜是少有的学习欲望强烈的人,为了搞懂互联网,他可以连续几天几夜上网搜资料,每天只睡三五个小时;只要他想了解哪个行业,他会把从A到Z的所有行业网站玩一遍。”此前做域名生意时的蔡文胜也是如此,每天他会看完域名交易网站的所有帖子,自己发最多的帖子。蔡文胜高中便辍学并不意味着他不学无术,只是没有一个官方组织给他发一张带着编号的证书罢了。

不过后来,他也曾为此懊悔:“我投资过很多草根创业者,也投资过很多高中生,比如美图秀秀的创始人吴欣鸿就没有读过大学,只有高中文凭,这些人所创立的公司现在估值也都很高;但我想,如果他们能通过正规的、系统化的学习,公司的市值可能还可以翻好几倍。包括我自己,如果我能上清华,可能现在的成就更高。”

但敏锐的眼光也确实让他抓住了多次机会。他摆地摊卖过日用品,跟着流行音乐的大潮卖过翻版磁带,父亲开始做房地产时他就卖水泥、做水泥安装,也倒腾过服装,甚至因家族在菲律宾有生意也跑去过东南亚,而这些不过是正剧开始的片头。

1999年,他拿着身上的30万元买了盈科数码的股票。中国股市常被说成是有二八定律:80%的时间不涨或者跌,20%的时间涨。蔡文胜这30万元刚好就撞上了这20%,他赚了,30万元变成了100多万元。

这笔买卖也让蔡文胜下定决心对互联网押下重注,从此,一个大卖家或者说大买家进场了。2000年,他买了第一台电脑。自此,他抢注域名、攒集站长、投资草根、布局微博,而这些,在日后也都被一一印证为有“先见之明”。

不知大众是否会觉得,反倒是较早经商的经历让他备知人情冷暖,对所谓的时机清醒而敏感;当下一个盛大时代的气息漂浮而过时,他是不是就像身处奶酪迷宫里的“嗅嗅”和“匆匆”一般,把鞋子始终挂在脖子上,当变化出现,就能最快地找到更丰富更新鲜的奶酪?只是,这一路摸爬滚打,外人看上去不免叹其潇洒,路上想必也会有一面一面的高墙;只是,飞黄腾达之于草根,与功成名就之于精英相比,毕竟比例还是甚微,蔡文胜只有一个,吴欣鸿也不过是少数。

线段

事实上,能看到趋势的人也不算太少,但最终把想法变成现实的人又少了几成,蔡文胜显然是后者。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他是能找到那条线段并能跑得最快的人。

蔡文胜开始做域名生意的时候,域名投资的最好时代已经过去,有价值的国际域名几近注册一空。但半年后他发现,域名注册后每年还需要续费,于是他便专攻可能会忘记续费或遭遗弃的有价值的域名。让他开张的生意就来自于此:2001年5月,他卖出了第一单,售价1.2万元,买家就是错过交钱的原注册公司。

蔡文胜曾说,他对用1块钱赚1块钱的生意不感冒;一个域名注册费200块,以后有可能卖几万块,这才是他要的生意。

域名种类庞杂,蔡文胜的主打策略是拼音域名。以tudou、pingguo为代表的农产品,以jingdezhen、puyang为代表的城市域名,以qiche、zuche、cheshi为代表的汽车域名,以chuangxin、wanmei、baofeng、youhua为代表的常用名,都是他的代表作。而抢注的过程更是惊心动魄:将数据导入数据库、将域名开放注册时间精确到小时、租下美国的服务器……蔡文胜对抢注细节做了几十个版本的修改,将抢注的成功率从十万分之一提高到了超过50%。

传言中,蔡文胜抢注了十几万个互联网域名,它们在几年前的估值就已达到1亿美元以上。关于域名,另一个传言是,他当年转手给爱奇艺的qiyi,不过是歪打正着,当初注册是取“奇异果”的“奇异”二字,但他赌赢了。后来大家也发现,或许最简单的方法或者说最土的办法是最好的方法。早在2011年他就曾抱怨:“现在上网最烦的就是太多账号密码,未来只会形成几大平台。”如今再看,大多数平台已经可以通过微信、QQ或微博账号直接跳转登录,几大平台俨然而成。

能发现最短距离的,为什么是他?

正如蔡文胜所说,他投过很多草根创业者。他太了解草根了,而使用互联网的大多数人也是草根。这种思路延续到很久以后,他后来投资并参与创立的4399、美图秀秀,都是这个路数。

有人提出过这样一个问题:有哪些看起来很糟糕最终却取得巨大成功的项目?有人把蔡文胜或创立或投资的那几家公司都列了个遍:265.com,不就是个导航网站?美图秀秀,不就是磨皮、液化、曝光?4399,凌乱的页面啊,一堆儿童益智游戏。

可能大多数人都瞧不上这种草根的路数,但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条可操作性最强的致富之路。就像美图秀秀,很多人吐槽它浓厚的非主流气息,但也正是这一特性降低了它的门槛,零技术基础、操作简单,在线素材实时更新,保持新鲜性、丰富性,更重要的是,在市场铺开之后,它又在进行着从非主流到小清新的变身法术。

除域名外,蔡文胜最为外界长久以来熟知的身份还是天使投资人。早在回厦门之前,他就已经是一位知名的天使投资人,暴风科技、58同城都是他回厦门之前的手笔。2005年底,姚劲波的58同城正式成立,不久,蔡文胜就投资了一笔。而他跟姚劲波更早之前的缘分还在于,他们同样是域名投资大家,甚至几年前,姚劲波创办的域名交易网站“易域网论坛”还是蔡文胜域名生意的一大战场。

在美国纽交所上市的58同城、在澳大利亚上市的TTG(淘淘谷)、在中国香港上市的云游控股和飞鱼科技、在A股上市的暴风科技、在新三板挂牌的飞博共创(“冷笑话精选”的运营公司)……蔡文胜就这样渐渐打开了局面。

进阶

蔡文胜喜欢远离华尔街、偏居奥马哈却成为世界“股神”的巴菲特。他的办公室墙上高挂一块匾,上书“隆中领略”四个大字。蔡文胜说:“诸葛亮在南阳种田,但他不忘整个天下。”

如今,人们一想到蔡文胜就会想到美图。美图是近10年来香港股市最大规模的科技IPO,也是蔡文胜所投的第三家在香港上市的公司。它的上市直接把蔡文胜变成了厦门首富。

但随后被质疑的商业模式、美图股票大涨大跌、机构解禁减持、蔡文胜之子9亿套现等话题,又把他推上了舆论的浪尖。面对各方的质疑,蔡文胜目光坦荡:“如果我天天跟这些人计较,跟这些人打嘴巴官司,企业就没法做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们应该把精力用于美图的业务。”

蔡文胜抛出了一组数据:从2008年到2013年这创业的前5年,美图公司连工资、带宽费和房租所有加起来,只花了5000万元;2013年美图才开始融资,是为了做社交、做手机;截至2016年美图上市,整整9年间,美图一共花掉的成本只有11亿元人民币,对于一个拥有11亿用户规模、1000多位员工的互联网公司来说,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在很多人眼中,美图是一家工具类公司。然而事实上并不是,美图手机的功能也不仅是“一键美颜”。其团队在大数据积累、深度学习、人工智能研发上积累已久,“美”是基础,手机只是公司变现的一部分业务。社区矩阵已形成,美图未来的发展在直播、短视频和即将上线的电商平台的配合下有很大的想象空间。凭借在人像大数据和算法上形成的壁垒性优势,美图更愿意将自己定位为一家人工智能公司。

“现在美图的股票是被严重低估的合适的时候,我会增持。”他再次强调,“我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去卖美图的股票。”美图的未来发展规划也很清晰:落实平台化、国际化、商业化三大战略,同时,在人工智能、AR等领域也在布局。蔡文胜是很成功的天使投资人,也是优秀的创业者,但能否成为成功的企业家还需要验证。但爱美的他,更愿意用美图让世界变得更美。

“不要轻易开始创业。”蔡文胜经常这样建议创业者。当创始人带着一群未知的人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干一件未知的事时,创业者能力再强,也无法研判中途可能发生的变化。但只要多思考、多做,你就在一步步地进阶。

龚虹嘉:万倍投资回报的背后,10亿元投向“三不”领域

|人物档案|

姓名:龚虹嘉

年龄:51岁

职位:嘉道私人资本董事长

代表案例:海康威视、富瀚微电子

在2017年中的一次投资人小型聚会上,大家聊起了当时颇为热门的一个话题:一名男子两次越狱被判死刑,却凭借着“无刷电励磁电机”的发明专利死里逃生,甚至依据自己越狱的经验,帮助监狱改良了管理系统,如今已被刑满释放。

正当大家唏嘘这个传奇故事时,龚虹嘉突然说道:“我要找到这个人,如果他想创业,我来投资!”

这就是“超极天使”龚虹嘉,偏爱投资“冷门”项目和背景“平凡”的创业者。他有个著名的“三不”原则:别人不想做、不愿做、不敢做的东西,才可以去做。这一原则在他先后4次参与创业、亲自主导和参与的近百起天使投资中贯彻始终,使得他创办的企业成为行业头部,投资的项目获得超千倍、万倍的回报。

运气来了你能不能抓住

1986年,曾经的高考作文满分获得者、国家标枪三级运动员龚虹嘉,从华中工学院(现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系毕业。他或许没有想到,不喜欢、不擅长理工科的自己会在日后成为科技创业者,而自己的校友、同学成就了他的多笔投资神话。

“我上大学、工作、创业、做天使投资人,甚至包括娶妻,都是在一个非常窄的圈子里进行的。几十年来,数番来来回回,我都在和这几十个人发生着各种联系。人生这么多的大事都在一个专业班里完成,而且还从与班里同学的合作中赚得了自己的第一、第二、第三桶金,这就让常人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天理难容’了。”

在清科创投基金的一次年会上,龚虹嘉自称是中国“运气”最好的天使投资人。他问台下的创业者:“那么,运气来了你能不能抓住?”

1994年,就职于深圳一家国营单位的龚虹嘉正面临着一次创业的机遇。在他的两位领导刘俊峰和梁伟看来,这个小伙子“人品正、脑子灵”,可以作为创业合伙人。于是,三人辞职下海,成立了生产德生收音机的企业。

20世纪90年代初,受到电视的毁灭性打击,全国几十家收音机厂商都在降价求生,高端品牌又长期被国外垄断,但德生从二者之间找到了一个“舒适区间”。

首先,以当时的消费水平,普通消费者很难支付百元以上的外国货;其次,我国幅员辽阔,电视机彻底颠覆收音机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最后,在一个夕阳行业里创业,竞争者也相对较少。

德生收音机主打价格合理、性能稳定、外观美观、售后服务有保证的特点。通过适当推广,德生收音机很快风靡全国,在当时50元以上的收音机市场的占有率超过70%。这家看似做不成的公司,如今已经做成了中国驰名商标,产品已经远销美国、加拿大、俄罗斯、越南、缅甸及中东、欧洲等国家和地区。

第一笔上市退出的投资

与人生第一次创业接踵而来的,是龚虹嘉的人生第一笔上市退出的投资。1995年,3个60多岁的科学家在杭州创办了一家做“移动计费”的公司——德康通信技术公司,龚虹嘉成为其第一个投资人。

以今天的天使投资标准来看,他自己也觉得当年“荒唐”。“但是看到这3个老头有一点常人不具备的经验、人脉或者小成果”,他便出手了。

经过几年的发展,德康通信已发展成为全国最大的手机实时计费软件公司,当时,公司有6个省的手机计费系统正在开发实施。正值用人之际,宁波电信局的一位领导向德康通信的创始人推荐了丁磊。但一心只想做互联网的丁磊觉得德康是一家电信软件公司,与他的梦想差太远,并且他坚定地认为,要投身互联网,就必须先到当时改革开放的前沿广州、深圳。

几乎与丁磊在广州创立网易的同时,德康遭遇了生死危机。公司的快速发展引来了当时“杭州最牛公司”东方通信的觊觎。东方通信也看准了移动计费市场,时任董事长的施继清砸了3000万元,“不计代价”地从德康挖人。“东方通信就在马路对面租了1000平方米的写字楼,把技术骨干和市场经理以上的人全给挖走了,文档也给带走了。”

然而,系统开发不能有大的闪失,否则除了会丢掉手中的合同,还会面临巨额的合同违约索赔。这时,丁磊的中学同班同学张涛走入了龚虹嘉的视野。张涛是丁磊专门推荐给德康通信的,当时他仅入职不足4个月,才华还没被竞争对手东方通信发现,这给龚虹嘉留下了一个绝地反击的好苗子。于是,他一夜之间将张涛提拔为公司的总工程师,负责重组公司的技术团队。

在那场被龚虹嘉称作“哗变”的危机中,他始终与德康通信站在一起。即使公司领导层只剩下他和一位管市场的副总经理,他也依然不惧压力、临危受命,并慧眼识人,大胆提拔了张涛,帮助公司渡过了危机。

1998年,德康通过置换股份与田溯宁的亚信公司合并。2000年5月,亚信在美国纳斯达克挂牌上市,成为第一家赴纳斯达克上市的中概股,也是龚虹嘉人生中投出的第一家通过上市退出的公司。

天使投资人要有天使般的心

龚虹嘉认为,天使投资人首先要有一颗天使般仁慈的心,真心想帮助别人;即使看到赚钱的可能性为10%,赔钱的可能性为90%,也愿意帮助他人实现梦想。与其他天使投资人相比,他还有一重身份——企业引路人,不仅收获了财务回报,也收获了创始合伙人的信任和友谊。

在一次被投公司的年会上,龚虹嘉对公司创始人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参加你们的年会了。”当时新一轮风险投资的款项刚到账,公司熬过了最困难的日子,他觉得是时候退出历史舞台了。

“最艰难的日子大概是在2007年左右,”多年后,富瀚微电子董事长杨小奇回忆道,“那时公司初创三四年的时间,总经理走了,项目经理也走了,凡此种种,项目青黄不接,资金周转不灵,不断投入人力却没有收入。”

在公司看不到希望的那些日子里,龚虹嘉始终信任他们,始终和他们站在一起,而在渡过危机之后,他却想交出管理权。

“虽然你的身价已经不太适合参加这种小公司的年会了,但我们希望你能继续参加每一次董事会和年会,直至公司上市。”杨小奇握着龚虹嘉的双手,眼含泪水,“你来了,我们心里感到踏实。”于是,龚虹嘉真的坚持每年出现在公司年会上,一直到2016年底。

2017年2月20日,富瀚微电子在深圳创业板上市。从200万元天使投资到公司成功上市,这家在安防领域提供视频监控芯片及解决方案的公司,为龚虹嘉带来超千倍的账面回报。

带来2万倍回报的海康威视

提及龚虹嘉在安防领域的最佳投资,海康威视是绕不开的案例。凭这次投资,他获得了2万倍的回报。

海康威视的缘起,依然是龚虹嘉的“小圈子”。在海康威视的创业团队里,陈宗年和胡扬忠是龚虹嘉在华中科技大学的校友,他们对数字音视频监控系统有着多年的研究和实践经验,技术体系已臻完整。龚虹嘉希望能为有梦想的校友做些事情。

于是,2001年11月,龚虹嘉出资245万元,持股49%,和陈宗年、胡扬忠所就职的国营单位——浙江海康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共同成立了杭州海康威视数字技术有限公司。彼时,视频监控行业规模很小,设备价格昂贵,主要供银行、电力、通信这些重点行业和要害部门使用。从事视频监控的公司并不被市场看好。而在海康威视成立的当年,美国的“9·11”事件爆发,让龚虹嘉看准了安防在未来十年的兴起。

事实也确实如此,随着中国城镇化进程的加快,房地产迎来黄金十年的繁荣,中国政府着力建设“天网工程”和“平安城市”。国外反恐形势愈加严峻,以视频监控为主的安防行业的规模和市场需求,在国内和国外都同时井喷。

在海康威视的头几年,龚虹嘉花了大量的时间和国有股东、公司创始员工讨论公司的发展策略、产品路线、市场定位、公司治理结构、董事会运作规则,让这家具备天时的公司在日后的发展中也具备了人和。

得益于企业的稳步成长,2010年,海康威视登陆A股,当年,龚虹嘉夫妇的账面浮盈超过百亿元。如今,海康威视的市值已逾3600亿元,创造了千余项授权专利,在全球视频监控市场中的市场份额占据第一,在全球安防50强中排名第一。

随着股票解禁,龚虹嘉陆续从海康威视减持,目前仍然持有其15.12%的股份,并担任公司的副董事长。

成功背后的孤独和忍耐

自1994年起,龚虹嘉先后4次参与创业项目,亲自主导和参与的个人天使投资项目近百起,累计投资金额近10亿元人民币,行业覆盖信息技术、互联网、半导体等创新科技领域。

此外,在投资周期长的生命科学、环境保护等领域,龚虹嘉也逆势而为,实践着身为天使投资人的社会责任,投出了诸如目前估值高达20亿元的癌症基因组学解决方案提供商“泛生子”、专注于有机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和耕地质量提升服务的环保型高新技术企业“嘉博文”等。

千倍、万倍的回报,让龚虹嘉在投资人的圈子里声名鹊起。他拥有让人钦羡的财富:2017年福布斯华人富豪榜,龚虹嘉及其家族以净资产58亿美元排名第40名。

“我一般比较少谈论怎么样赚钱,说出来让人恨。”龚虹嘉极少公开谈论自己的投资理念和逻辑,说得最多的往往是“凭运气”,但他也坚信没有谁可以随随便便成功。在他身上,有着许多时下创业者和投资人都不具备的企业家品格。

他说,从人性层面,百分之六七十的人会高估自己,创业失败往往是创业者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所以他的创业合伙人大多出身草根,没有海归背景、没有名牌大学MBA学位,甚至大多数没有公司的经营管理经验。这些创业者往往更务实,学习能力更强,也更容易在创业过程中迅速成长。

他说,当谁也不愿意再对创业团队多给一份信心、多放一分钱的时候,他坚持放了那么一点钱,然后才有了今天我们看到的一些成功企业。所以他坚持用自己的钱做投资,也更加从容地面对退出。

他说,优秀的创业者往往会有点悲观、有点焦虑、有点自虐、有点内敛。所以他自称自己虽然钱多,但生活品质很差。他需要反复与自己的内心对话,反复追问“我是谁”、究竟为何与众不同,才能一次次客观地认识自己和创业伙伴的能力,才能一次次找到“与众不同”的项目和领域。

对于投资,龚虹嘉有自己的方式:“我经常一次又一次用十几年的忍耐甚至是大多数人的不理解换来几天的快乐,几天的快乐之后马上陷入到一个新的循环里去。这可能是我们的命,也是一种使命,我们只能苦下去。”

李斌:被资本改变,亦用资本颠覆他人

|人物档案|

姓名:李斌

职位:蔚来汽车创始人、董事长

代表案例:优信二手车、摩拜单车、车和家

在与出行相关的互联网领域,李斌是“教父”般的存在。

从市值超35亿美元的易车网,估值超30亿美元的蔚来汽车,刚刚在香港IPO的市值380亿元的易鑫集团,到估值近30亿美元的摩拜单车,再到“车和家”、考拉FM(车语传媒)、嘀嗒拼车、优信二手车等项目,这些他创立、孵化或投资的公司,已经成为互联网出行细分领域最具影响力的企业。

他的身份很多元化。

他是一位在出行领域拥有近20年成功经验的连续创业者,他的成长与资本密不可分。仅2015年至今,与他密切相关的易车网、蔚来汽车、易鑫集团就获得了总额超过60亿美元的融资,投资方包括腾讯、阿里巴巴、百度、京东等互联网巨头及IDG、红杉、高瓴、华平等中国最顶级的VC/PE,囊括了中国互联网和资本领域的半壁江山。

他亦是一位低调隐秘的投资大佬,其投资逻辑简单而又高效:只投有趣的项目、看得懂的行业和趋势。他的投资遍布车联网、汽车媒体、移动出行服务、汽车电商、整车制造、汽车后市场以及汽车周边服务等与车相关的领域和行业。据自媒体“智东西”统计,自2014年至今,以易车、蔚来资本为依托,他投资了32家互联网汽车及自行车服务公司,其中就有摩拜、优信二手车、“车和家”三只独角兽。这种命中率在一向讲究投资回报和独角兽案例的投资圈,也可圈可点。

资本狩猎者

李斌最早与资本结缘是在2006年。

他自1996年在北大期间就开始创业。在结束了南极科技、科文书业(当当网的前身)两段创业后,热爱互联网和汽车的他在2000年6月创立了国内最早的汽车网站之一“易车网”。中间经历了互联网泡沫,李斌到2004年才开始正式为易车网寻找风险投资,这时他认识了刚刚加入君联资本一年的刘二海。

两人见了一面后,刘二海给了李斌投资意向书。易车网在上市前一共进行了四轮融资,君联资本投了三轮。2010年易车网上市,股价迅速飙升,刘二海和君联资本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刘二海心中,好友李斌是他最欣赏的创业者。“他非常敏感和聪明。作为连续创业成功的创业者,他并没有停留在原有的功劳簿上,而是不断积极进取、发现新机会。”

后来,刘二海又坚定地投资了蔚来汽车和摩拜单车。

当李斌第一次把摩拜介绍给刘二海时,后者是迟疑的。在《财经》的采访中,刘二海表示投资摩拜符合他面向“(出行)根据地”的投资逻辑,但他同时承认,他投资的更重要原因是因为相信李斌。

同样相信李斌的还有其他曾经投资李斌的人。创业是一件具有强马太效应的事情,强者愈强。在丰富的创业经历、高质量的人脉资源和过往的成功经历加持下,在投资人眼里,李斌就意味着成功。

“所有人都相信李斌,因为他们都从李斌身上赚到过钱。”有媒体如此评价。

易车网上市后,李斌花了两年时间思考汽车和汽车社会的未来。汽车发明100多年以来,产业链分工没有进行过任何改变,没有人对用户体验负责,他认为这个行业服务用户的方式将发生很大的变化。因此他提出了汽车行业将进入3.0时代的概念。“大家都觉得观点正确,但没有人行动。”

李斌决定自己来。

2014年,适逢智能电动车的窗口期,李斌开始了他的又一次创业,他与刘强东、李想、腾讯、顺为资本、高瓴资本共筹备几亿美元,成立了蔚来汽车。此后,蔚来又3次得到20多家主流机构10余亿美元的融资。

经过总结可以发现,在李斌创办或孵化的公司中,投资者既有愉悦资本的刘二海、BAI的龙宇,也有IDG资本、红杉资本、高瓴资本、今日资本、淡马锡控股、中金资本、华平资本等顶级VC/PE,同时还包括阿里巴巴、腾讯、百度、京东等互联网巨头。

投资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对于李斌而言,投资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他很早就发现,一家企业和一个人能做的事情都是有边界的。“一旦意识到很多事情自己做不了但又想参与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投资参与。”

摩拜就是典型的例子。

摩拜创始人胡玮炜曾在多个场合提起,摩拜的天使投资人有很大的能量,这个人正是李斌。

这是一个不太被关注的故事。

胡玮炜在第一次创业做GeekCar(极客汽车)时就曾向李斌寻求投资,但李斌认为GeekCar更像一个公益平台,并没有好的商业价值,所以没有投资。

转折点发生在2014年11月的一个晚上,在国贸附近的咖啡馆,胡玮炜牵线把汽车设计师陈腾蛟介绍给了投资人李斌。陈腾蛟正在做一个智能助力自行车的项目,李斌认为并不好玩,就建议陈做一个随取随放、手机扫码开车锁、骑一次在手机上付一块钱的项目。他还给这种车起了名字:把mobile和bike拼起来,叫mobike,中文叫“摩拜”,像“顶礼膜拜”的谐音。陈腾蛟不太感兴趣,牵线的胡玮炜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李斌转向胡玮炜:“胡玮炜,不如你去干吧。”

胡玮炜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立刻就说她想做这件事。于是李斌拿出146万元,成为摩拜的天使投资人和第二大自然人股东。

摩拜一开始发展得并不顺利,在第一年里就经历了设计团队出走事件,而且也找不到自行车厂愿意设计符合要求的自行车。

据摩拜A轮投资方、愉悦资本创始及执行合伙人刘二海回忆,当时李斌为摩拜找了很多投资人,但没有人愿意投资,最后他又投资300万美元才解了燃眉之急。

后来李斌又为摩拜请来Uber上海总经理王晓峰担任CEO,并且继续用自己的力量为摩拜后来的各轮融资找投资人。

谈到如今共享单车的战局,李斌认为,别人拷贝起来总是很快。“你看现在街上有多少种颜色的共享单车,但它们中的大部分都死掉了。”

面对外界对于共享单车合并的猜想,李斌说合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我们除了储备更多的子弹,也没什么好的方法去提高运营效率和产品体验。”

车语传媒(考拉FM)是李斌个人的第一笔投资,也是除蔚来汽车之外他的最大一笔投资。自2013年起,他已经陆续投资车语传媒近2亿元人民币,后者也是他投资的唯一一家车载娱乐公司。

持续的押注在于李斌早就看到了车联网的机会——对于用户而言,在车上最主要的娱乐获取方式是音频;而对于汽车厂商来说,它们需要有人能够为车联网汽车提供一体化的娱乐功能解决方案。

“车联网音频是一个很大的机会。在未来,车会变成移动的生活空间,当手和脑被解放出来之后,车上最好的体验还是听,看视频连痒点都不是。”李斌表示。

考拉对标的是SiriusXM。SiriusXM是美国卫星广播电台巨头,主要为用户提供付费车载节目和免费音乐。目前,SiriusXM的订阅用户已超过3200万人,市值已超过260亿美元,是美国最赚钱的广播公司。李斌认为,车载音频系统不仅是车联网汽车到来之后的重要入口,而且好的内容也能让用户付费的商业模式成为可能。

有趣的是,考拉FM创始人俞清木曾担任搜狐汽车主编,后者与当时做跨媒体运营的易车网打得难解难分。但李斌似乎特别擅长“化敌为友”。另一个例子是,易车网与汽车之家是多年的竞争对手,但后来李斌与汽车之家创始人李想都再次创业,李斌投资了李想创立的“车和家”,李想也在蔚来的创始股东名单内。

“化敌为友是基于共同的愿景,大家都认为应该做对产业、用户、社会都有价值的事情,因此合作是水到渠成的事。”李斌这样告诉投资界。

让用户有更多更自由的选择

事实上,与蔚来汽车创始人兼董事长,易车网创始人、董事长兼CEO的身份相比,李斌的投资人身份并不广为人知;他放在投资上的精力也不算多,但即使是与专职投资人相比,他的投资成绩亦可圈可点。甚至通过投资,他正在悄然打造一个出行王国。这种在投资上的出色成绩来源于什么?

李斌说他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投资逻辑。他只投看得懂的行业和趋势。“我看的不一定是对的,但对行业和趋势一定要有比较清晰的判断。按投资圈的说法,公司至少应该在正确的赛道上。”

赛道正确后,再看创业者。“有没有足够的进取心,这个是我比较看重的。”

李斌说他一定不投懒人:“如果一个人没有自我驱动力就不要投。我允许创业者犯错误,毕竟成功也有很多运气成分。有的创业者不是天资卓越的人,但是他很勤奋,勤能补拙;有的人很聪明但是很懒,只有懒是没办法鞭策的,你不可能成天拿着一个鞭子让他干活。一个创业者最基本的素质是自我驱动力。”

对于被投项目,他把自己更多地放在帮助者和支持者的角色。“投资人有时候特别容易超越自己的角色,其实都是没有意义的。像小孩子走路需要大人教,但他必须自己走。所以我们更多时候只要确保这个公司不会到一个危险的边缘就够了。应该给创业者更大的自由度,让他自己去成长。帮忙不添乱,投资人就是投资人。”

李斌并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出行商业版图,对于他来说,创业与投资最重要的是让用户有更多、更自由的选择。

李竹:天使不能太舒服

|人物档案|

姓名:李竹

年龄:51岁

职位:英诺天使创始合伙人

代表案例:美团点评、游族网络

被并购、拿融资、创业失败、归零。李竹的创业经历是“反周期”的。

1993年初次创业,5个清华大学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向家人借来10万块钱,在清华园宾馆的一间客房起步。凭借自主研发的软件,他们一年卖出百万元利润。公司成立仅3年就被清华同方并购,这在当时还是个新闻,被央视二套采访报道。1997年,清华同方上市,李竹完成了作为创始人的一次成功退出。

2005年,做“to B”行业起家的李竹和刘怀宇乘着P2P视频网站的风口,试水“to C”业务,创办悠视网。这次创业他首次接触到的“风投”,是现在大名鼎鼎的红杉。李竹记得,当年的红杉还仅有沈南鹏、张帆和一个助理。凭借上一段成功的创业经历,悠视网成了红杉中国最早投资的项目之一,也吸引了多家美元基金追捧,比如A轮的红杉、SIG,B轮的高原资本、德丰杰、迪士尼。

和第一次创业借来的10万元启动资金相比,融资数千万美元的悠视网可谓含着金汤匙出生。然而2008年的经济危机,让李竹感受到来自资方的压力。

“投资人要求我们尽快实现盈亏平衡,当时我们就压缩成本,不敢大规模买版权,也控制服务器带宽,只是尽力想去赚钱。结果呢?钱是赚了一年,但广告多导致体验下降,用户增长放缓了。”

紧接着,乐视、搜狐、优酷、土豆等平台展开版权大战,背负盈利压力的悠视网举步维艰。身为CEO的李竹开始频繁出席各种路演、论坛,用他的话说:“创始人不属于自己,要把脸放在地上。你看,我现在无论是视频访谈还是直播,面对镜头都是一条过,当年练出来了!”

从2011年起,李竹不断向媒体透露下一轮融资的信号,然而最终没有等来C轮。悠视网,这个一度和PPLive、PPS齐名的视频平台,没能逃出“C轮死”魔咒。

“钱不能决定命运啊!”李竹把这次惨痛的失败归结于自身战略失误。“第一,这是一个资本密集型行业,过早追求盈利实际上是违反规律的;第二,因为当时是用P2P技术起家的,没有认识到版权的重要性,后来才发现版权决定一切。这些都是原来没认识到的规律。”

从2013年起,李竹和创始团队开始回购股东手里的股份。不久前,沈南鹏等投资人的名字才从悠视网的董事名单中消失。“创业失败,也要对投资人有个完整的交代。以后有其他项目还要回馈他们。”

如今,人到中年的李竹像是中关村创业大军中普通的一员。第三次“创业”,他的核心业务只有一个——做给创业者第一张支票的人。

最像创业者的天使投资人

2013年成立的英诺天使基金,被李竹视为自己的第三次“创业”,自此,他也完成了从个人天使向机构天使的进化。

英诺最为特立独行的一点是没有合伙人办公室。在中关村鼎好大厦的英诺创新空间,有一张开放式办公桌,英诺的创始合伙人就常驻在这里。每周一晚上,他会和团队聚在一起吃着盒饭看项目,这是英诺的传统。如今他与笔者隔着的这个会议室的桌子,或许便见证过那些激烈的讨论和简陋的饭粒。

“这么做是让团队意识到我们跟创业者是一样的。投资人过得太舒服,用俯视的眼光看问题,跟创业者就不贴近了。”

李竹对创业者可谓有求必应,这在天使投资人中并不多见。曾经在某个场合笔者加他微信时,他翻了半天衣兜,摸出一个手机,抱歉地笑道:“加这个吧,那个号满了。”如今,这个号也快满了。

他的好友列表里全是创业者,有被投的、拟投的、别人推荐的、一面之缘的。无论是谁,只要通过微信找他,大部分都会在一个小时内得到反馈,最慢也在半天以内。“只要给我推荐项目的人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一定安排同事或者自己去看,投或不投都肯定给他一个回复。”

在李竹看来,英诺并不是一个金融机构;把钱和经验投入中小型企业,是在支持实业,所以天使投资本质上是干实业的。“董事会上,我们天使的屁股是要坐到创业者这边的。”于是,基金成立4年,他依然冲在一线看项目;被投项目要融资,他和创始人一起与VC谈判;甚至项目想给团队发期权或者让他减持,他也都很痛快。

听起来似乎残忍,从0到1是天使的扶植,而IPO的时候很有可能让天使出局,这样的创业者有不少。“所以我说,天使投资人能不能挣到百倍回报,跟人品有关,与眼光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要看创始人会不会留你到最后那一刻。”

让创业者觉得靠谱,和创业者站在一起,李竹也获得了相应的回报。游族网络是李竹在做个人天使时投资的一家公司,于2013年借壳上市,在股东名单上,李竹成为唯一留下来的早期投资人。

春节给创业者发“红包”

推想科技创始人陈宽没有想到,大年二十九这天竟然还能见到投资人。在他的印象中,投资人的春节往往从圣诞节就开始了。

“我们是一家专注于临床应用的深度医学人工智能公司,目前是国内首例……”一个小时后,坐在对面的李竹一拍桌子,说道:“我们愿意支持,给TS(投资意向书)!”

2016年春节前夕,李竹出手两次,另一个项目是“亿幕”,专注于利用字幕生产与翻译协作帮助全球MCN优质视频内容的传播。今年初,推想科技获得红杉领投的5000万元A轮融资,亿元级别的新一轮融资又即将完成,而亿幕也已经完成了8000万元的A轮融资。

鉴于两笔投资的不俗效果,李竹已经把春节前的这一个礼拜定为英诺投资的一个传统,2017年春节前又投了五个项目。

“你看,首先那会儿其他投资人都休息了,没人和我抢项目;其次,一些创业者从国外回来探亲,可以跟我们谈一下;还有一些是过了春节想辞职出来创业的,我们就在节前把TS签了,让他踏踏实实过年、踏踏实实向单位提辞职。”李竹狡黠地一笑,“等春节过后,其他机构再想进就晚了一步。”

这或许又将成为英诺的一个独门秘籍,因为能在短短一周内给出TS,得益于英诺的决策机制。

在英诺,一个项目有两个合伙人同意就可以投,李竹对内部的要求就是:“创始人如果见了第二个合伙人,公司必须决定投不投。”如此一来,能极大地提高决策速度。

而对于决策准度,英诺要求每个合伙人必须专注于两个领域,如此一来,个人天使的优点就得以在机构体制下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再辅以高效的尽调,公司便可以保证对每笔投资负责。

1年跑出上亿美元估值,才算优秀

李竹负责的两个领域是文娱和AI,这一方面与他个人的创业经历息息相关,另一方面在做个人天使时投出独角兽美团和上市公司游族网络的经历,让他对于文娱和AI行业发展趋势的把握更为敏锐。因此,李竹往往出手迅速,英诺也承袭了这种投资风格。但有一个创业者,让李竹犹豫过。

初见齐伟,是在2011年清华校友TMT协会成立的时候。李竹是会长,齐伟在秘书处任职。当时齐伟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主营业务是给迪士尼做游戏外包。

“我们之间曾聊过,能给迪士尼做外包,产品的品质肯定没问题,但一年也就收个几百万元外包费,没有太大的空间。”于是,从做个人天使到2013年英诺成立,李竹都没有打算出手。

直到2014年,他接到齐伟的电话,电话那头,齐伟表示想做一款自己的休闲游戏。“如果你自己做自己的游戏,我们就可以投资!”于是不久之后,齐伟的柠檬微趣就获得了英诺250万元的天使投资。这款自主开发的游戏,便是“宾果消消消”。2017年7月28日,柠檬微趣披露了招股说明书,启动了IPO进程。

“天使投完以后的一年,如果项目估值能跑到1亿美元,就达到了我们内部的优秀项目的标准。”李竹说,“我希望英诺的每个合伙人每年都至少投出一个这样的项目。”

未来,AI和IP为王

AI和IP,是李竹认为未来几年最容易产生优秀项目的领域,这不只是他个人负责的方向,同时也是英诺关注的主要领域。他认为这两个领域的机会在于,AI将把物质的生产成本降到最低,给人以物质上的满足;而IP的核心是占领人们的心智,提升人们的愉悦体验。

如何从海量早期项目中发现“潜力股”,李竹自有一套方法:

在IP方面,李竹会优先关注能够生产IP的领域,比如文学和漫画。“IP包括了专利,也包括了文创里面的知识产权,这是技术与艺术创新最需要重视的东西。”此外还有IP的交易。创业失败的经历让他对版权的重要性有了深刻的认识:“IP的跨界交易是个大生意。”

在AI方面,李竹寻找那些会最快被AI替代的领域。他认为,凡是需要人重复操作的、花时间学习的、薪资高或危险性高的工作,都会被AI快速替代。“驾驶是重复性操作,医生需要长期学习,律师、股票操盘手薪资高,所以无人驾驶、智慧医疗、智能投顾都是我们看好的领域。”李竹解释道。

然而,创业者即使处在这些领域之内,也不一定会获得投资。李竹认为,AI已经发展到了应用层面,如果创业公司两年内没有销售收入,他肯定不会出手。

从今年起,每年都有IPO

“在过去12个月里我们投了90家公司,这在天使行业中算比较多的。更值得欣喜的是,在过去的12个月里,我们有6家公司挂牌新三板,3家公司申请IPO。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变化。”李竹认为,一支基金做得好不好,还得靠业绩说话。

目前,英诺已经完成三期募资:一期9000万元人民币、二期4亿元人民币、三期15亿元人民币。管理着20亿元人民币规模的英诺,还没有专门负责募资的人。

“英诺的一个特点是管理团队都做LP,每只基金一般GP自己出10%~30%。投资里有自己的钱,会让人产生一种主人翁的责任感。”

另外,英诺还较早地引入了政府引导基金。北京市中小企业创投引导基金参与了英诺的第二期和第三期,至今已合作两年有余。就在2017年5月该基金举行的十周年庆典上,李竹获评为“最佳天使投资人”。

“一般一个天使基金能发展三期,就已经非常宝贵了。”随着2014年的双创浪潮,天使基金曾一度遍地开花;而2015年的股市大跌和2016年的资本寒冬,让不少早期基金都没了续集。加之投资机构备案制的实行,规范了运作,也抬高了投资基金的门槛。

“天使基金能否走得长远,主要看三点:首先要看创始人是不是有好业绩;其次要看是否愿意持续做天使、能吃苦;再次要有专业方向、规范运作。”李竹说。

作为一家已经有4年历史的天使投资机构,英诺共投资了200多家公司。李竹希望从2017年开始,每年都有已投公司能够IPO。

四年当口,两次进化

在英诺成立4周年的大会上,李竹面对在座的80位LP讲述了两次进化。

第一次,他完成了从个人天使到投资机构的进化,多年的天使投资经验和人脉为英诺奠定了基础,规范化的运作模式和投资策略让机构得以快速成长。为此,英诺成立一年之后,便连续三年获得清科“中国天使机构投资十强”荣誉。

第二次,他完成了英诺从天使机构到平台的进化,使英诺得以迅速触达各地的创业者。目前,英诺的合伙人从原来的3位发展为16位,覆盖了北京、沪宁杭、广深港、厦门、硅谷等多个地区,形成了跨地域的天使平台。“我们希望创业者了解英诺天使,也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们,英诺愿意做第一个给他们支票的人。”

如今,英诺在全国已有近8万平方米的创新空间,2017年预计会超过20万平方米,而李竹依然不打算给自己安排一间办公室。创业时“把脸贴在地上”的李竹现在戏称自己是“天使狗”。“你看,一般我们要看一百六七十个BP才会见其中的十五六个,最后可能投一两个,所以天使真的很辛苦,绝对是有点情怀的人才能长期干的事。”

刘晓松:如何投出腾讯、映客、狼人杀

|人物档案|

姓名:刘晓松

年龄:52岁

职位:青松基金创始合伙人

代表案例:腾讯、映客、狼人杀

没有人能明确地知道,作为腾讯的第一位外部投资人,刘晓松赚了多少钱、回报有多少倍,他本人亦对这个话题笑而不语。

他在18年前投资10万元、占股5%的这个项目,如今已经成长为市值超过3.2万亿港元的超级巨无霸。而刘晓松直到现在还在后者的股东名单中。

同样很少有人知道,映客、多米音乐、懒人听书、狼人杀(假面科技)、哒哒英语、龙之谷、啪啪三国、“掌门一对一”等如今或是估值数十亿元人民币、或是被上市公司收购的现象级公司,都是由刘晓松和他的团队孵化或最早投资的。

这也意味着,作为用户,你至少使用过一款由刘晓松最早发掘出的团队所做出来的产品。

持有腾讯18年

刘晓松投资腾讯,是中国风险投资史上近乎传奇和神话的一笔投资。最多时,他出资50万元,持有腾讯20%的股份。

在投资腾讯之前,刘晓松与腾讯的几个创始人就渊源颇深:张志东是他的前同事,两人都在黎明电脑公司工作过;刘晓松在帮深圳证券交易所做通信网络时,配合他的是在深圳电信任职的曾李青,也是曾李青帮他第一次上网。

马化腾则是他曾听丁磊提起过的。当时丁磊在刘晓松创办的公司兼职写程序。有一天,丁磊对他说:“我是全中国Unix最牛的,还有一个人与我旗鼓相当,他就是马化腾。”由此他记住了马化腾。

1999年,腾讯还在靠卖软件为生,而开展OICQ(QQ前身)业务更让公司的资金捉襟见肘,急需融资来购买带宽、拓展业务。那时,曾李青找到了刘晓松。在看过OICQ的数据并得知合伙人就是马化腾之后,刘晓松同意按照腾讯开出的条件进行投资,出资50万元占股20%;同时还向他湖南大学的学长、英语代课老师、IDG资本的熊晓鸽推荐了腾讯。

不过在后期融资时,为解除投资人对创始人股份过多稀释的担忧、尽快引进资金,刘晓松同意将其投资改为10万元、占股5%。

大家都觉得腾讯创始团队在融资时过分稀释股权,殊不知当时的融资环境远不如今天,拿到钱才是第一位的,创始人想得最多的就是活下去!

腾讯上市后,在港股市场很长时间不被看好,刘晓松陆续出售过腾讯的部分股票。“但每次卖,最多过两个月就会后悔,因为腾讯发展得很快且很稳,小马哥的确太让人吃惊了。”

后来刘晓松仔细反思,总结出了腾讯飞速发展的两点原因:其一,管理团队成长很快,一直都很拼,公司的危机感非常强;其二,社交网络独步天下,而社交网络对各行各业的影响越来越大。

2010年,刘晓松与腾讯的几位创始人聚了一次,几个人达成共识:没有特殊情况不再卖腾讯的股票。

到现在,刘晓松已经持有腾讯股份18年,他还将继续持有。

得与失的环环相扣

在腾讯之外,刘晓松差点创造了中国风投史上另两笔投资奇迹——他曾离当时还默默无闻的网易、陌陌一步之遥。

“如果坚定点、敏感点,应该投了网易。”刘晓松后来回忆道。

1998年,丁磊向刘晓松提出想做一个社区,应该有想要“有钱人”刘晓松投资的意思,后者也表示愿意投资。但当时“融资都有些羞羞答答,不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因此前者说得“吞吞吐吐”,后者“没太往心里去”。在很久之后,刘晓松才知道丁磊断臂卖掉了邮箱业务,养了社区。

如今想来,错过网易,时也势也。

20世纪90年代,风险投资在中国还是最前卫的舶来品。1996年,熊晓鸽从美国带着IDG资本回国,对刘晓松说他正在做风险投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风险’这个词在中国历来是很负面的,更没有‘天使投资’的概念。”刘晓松说。

直到2004年,关于天使投资还有很多争议,很多人认为“拿了天使的钱不见得是好事”。

如今,天使投资已经成为了全民热潮。据清科研究中心发布的数据,2016年中国早期投资机构新募集127支基金,总计共募得169.62亿元;投资方面,共发生2051起早期投资,披露投资金额达122.40亿元。

今天,初创企业融资再名正言顺不过,已远非当年的市场环境可比。

错过陌陌则是另一个故事。

青松基金有一个投资规则叫“记者律”——自身的工作特性导致记者比其他人更懂得问问题,懂得倾听,对用户的洞察力很高。因此青松在做投资决策时会对记者出身的创始人“加10分”。

陌陌创始人唐岩是网易总编辑出身,对用户的认知很犀利,天然带有加分项,“我们当时觉得非常好”。

但不巧的是,唐岩找到刘晓松时,青松基金“没钱”了。

当时,青松一期基金投资了估值6000万元的街机三国,之后街机三国被某上市公司开价30亿元收购。由于这笔投资回报的金额倍数惊人,因此刚刚募集到1亿元人民币的青松一期基金就在LP的建议下提前关闭,不再募资。“唐岩找来时,刚好这1亿元人民币都投完了。”刘晓松叹息道。

其实,刘晓松也不是没有给基金垫钱投过项目,他垫钱投的项目也都挣了大钱。没有选择垫钱投陌陌的主要原因还在于他们在给陌陌做尽调时,发现腾讯内部正在酝酿一款陌生人交友项目,面对和腾讯直接竞争的产品,投资人都会迟疑,当时“稍微犹豫了一下,就错过了”。

在错过陌陌后,刘晓松有过反思:有些当时不看好或者错过的项目,后期如果数据好也值得追;有些项目当时不看好,但创始人靠谱,也要持续跟进——像青松基金投资的南京睿悦,转型两次后才进入今天热门的VR领域;而产品好的项目,即使巨头在干、没有流量加持也要投——这就有了后来的映客、狼人杀等经典案例。

如今看来,得与失是环环相扣的。时代让刘晓松抓住了腾讯但错过了网易,投资了街机三国但错过了陌陌;陌陌的教训则让他在后来果断抓住了映客、狼人杀等项目,成就了青松基金在社交领域的一系列布局。

逼出来的映客

2017年9月5日,刘晓松在朋友圈说道:“多米对蜜莱坞(映客)的孵化、增持、退出,共历时3年零3天。路在继续,多米、映客加油。”他同时附上了他在映客高管群里的发言。

祝贺佑生带领团队经过艰苦创业取得了辉煌的战绩,感谢你们为股东创造价值。也特别感谢Jessie、广凌以及22位在映客的多米老战士。在多米最困难时我讲过,我们年轻的时候需要一战胜利来提升自己的自信和视野,今天你们做到了!祝贺你们,希望团队不忘初心,居安思危,祝愿你们的人生更加简单快乐!

关于多米音乐为什么退出映客直播,我只说一句,如果股份是我个人的我就会选择继续一起走,因为我相信团队。但作为机构需要退出是因为多米有自己的发展路线,多米由卓玛带领会更加专注在音乐内容上,会做出你们也热爱的音乐。有空了,一起看演出。

就在前一天(9月4日)晚上,持续了近4个月的宣亚国际(股票代码:300612)对映客的收购案尘埃落定,宣亚国际宣布拟以28.9亿元收购奉佑生、廖洁鸣、侯广凌、映客常青、映客欢众和映客远达合计持有的蜜莱坞48.2478%的股权,宣亚国际将成为蜜莱坞第一大股东及控股股东。

很少有人知道,刘晓松其实做了奉佑生13年的老板,映客则是由刘晓松和他的多米音乐孵化出来的。

时间回到2004年,被刘晓松调侃为“普通话三年级水平”的奉佑生加入A8音乐的前身华动飞天,此后他“10年做了7款产品”,其中两款做到了国内第一,分别为多米音乐和映客。

2009年,A8音乐决定组建多米音乐,由刘晓松出任董事长、石建平担任CEO、奉佑生担任COO。刘晓松带着一群从A8音乐出来的骨干,从深圳来到北京开干。

最让刘晓松感动的是,在音乐版权大战中,多米音乐面临着刘晓松“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困难”,团队每天加班到很晚,所有的人都快熬不住了。奉佑生找到他说:“老板,如果公司不好,我就最后一个走;如果公司好了,我可能要提前走。”为什么要提前走?因为太累了。

最终,刘晓松决定让多米向“远离版权、多做社交、游戏化运营”的方向突围,映客就是这样做出来的。

当时刘晓松“逼”着奉佑生和另一位产品经理施凯文去想产品、找突破。他说:“你们离家出走去想产品吧,到哪儿都行,钱我个人出;想出好产品就回来,想不出就别回来了。”

他们选择了马尔代夫,要了25万元启程。一个月后,两人带着几个对产品的想法回到北京,其中一个便是女性语音聊天社区——蜜Live。

2015年,Meerkat、Periscope出现,刘晓松和奉佑生看到了手机视频直播的雏形,也预感到了激烈的行业竞争。“这是一个公开的赛道,全国跟我们有一样想法的最少有10个团队,我们没有流量支持,能干成吗?”

在迅速进行了一系列探讨和调研后,他们决定立即将重心从音频改到视频,之后便从多米音乐拿出了一大笔资金用于启动项目。刘晓松对奉佑生说:“如果能将这笔钱在半年内有效地用完,我们就能赢,否则大家伙就冲上来了。”

如今回过头来看,映客的成功有一定的客观原因,因为直播的风口来了,整个行业都已准备好了。“但为何映客可以迅速上线并且做到最好?还是由于团队本身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抓住了每一个重大的转折机遇和每一个微小的、稍纵即逝的机会。”刘晓松说。

映客的成功也验证了成功投资腾讯的经历给刘晓松带来的启示:产品是驱动企业成长和成功的根本动力。

而刘晓松对于企业战略和前瞻性方面的准确把握,映客绝不是个案。

2011年,他个人投资的“懒人听书”目前的估值已增长300多倍。

其间,懒人听书的创始人宋斌曾遇到困难撑不下去,打算以6000万元卖掉公司。刘晓松知道后,觉得“团队很强,创始人很聪明,市场很大”,卖掉极其可惜。于是就有了这段“刘氏问话”(刘晓松认为对一个问题问五层,把根找到,答案就自然出来了)。

他问宋斌:“套现以后想干什么?

宋斌说:“想改善改善生活买个房,照顾父母。”

刘晓松问:“要多少钱?”

宋斌回答后刘又问:“然后呢?”

宋斌:“再创业吧。”

刘晓松:“干什么?”

宋斌:“应该还是只能再干移动互联网吧。”

刘算了一下他剩下的钱,再次追问:“这些钱还能干出个懒人听书吗?”

宋不语。刘说你再想想,明天做个决定吧。

第二天,宋斌说:“不卖了,融资继续干。”

在刘晓松的建议下,宋斌在后续融资时部分套现,部分满足了其照顾父母、妻儿的用心。

目前,懒人听书已经做到语音听书细分市场的第一名。

时代的幸运儿

有趣的是,刘晓松鼓舞了许多遇到困难的年轻人。但当他本人被问到“遇到过哪些挫折”时,他思考了很久才说:“好像没什么挫折。”

曾李青做过A8的独立董事,评价他道:“每每碰到挫折后,过段时间就能发现他从泥潭里爬出来,又干起了另一件事。”

这或许与他的成长、受教育经历以及血液里与生俱来的基因有关。

刘晓松出生于贵州省晴隆县,一个“军事上很重要,生活上很适合的地方”,是抗战时期滇缅公路最险要路段史迪威公路(二十四道拐)所在地。他的父亲从北大毕业之后被分配到这里当乡村教师。

在大学录取率2%的年代,刘晓松父母的班里却有70%~80%的学生能考上大学,30%能考上重点大学。刘晓松也是父母班里的学生。

刘晓松的音乐与艺术启蒙亦是从年少时开始的。“音乐老师是上海外语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因为跟外教谈恋爱被发配到晴隆。他那时每天吃完饭就开始拉手风琴,我特别喜欢听。看着他拿录音机放各种音乐,那时候我想,这辈子能有一个录音机就太幸福了。”

兴趣和好奇心是事业最好的驱动。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他后来做出了港股上市公司A8音乐(代码:00800.HK)。一直到现在他还是音乐发烧友、艺术品收藏爱好者。

而少年刘晓松在连跳几级后,不满15岁就考入湖南大学电气工程系。在世界观形成的最关键几年,湖湘文化深深地影响着他。

湖南大学在岳麓山脚下。“青山有幸埋忠骨”,他有空就去蔡锷墓、黄兴墓读书,感受着忠烈和山川的洗涤。

刘晓松的外公也是湖南人,在抗日战争时期参加了著名的长沙保卫战。受这种遗传基因和人文环境的双重影响,他在那时就养成了乐观、能吃苦的精神。

硕士毕业后,刘晓松考到清华大学唐统一教授门下攻读博士,一心钻研科学技术。而清华带给他的,是高于常人的眼界和胸怀。

当时,清华有着来自全球各地的学术研讨、交流会,刘晓松在旁听的过程中很容易受到熏陶和启发。同时,到了清华以后,他就不自觉地被划为了“国家队”,“觉得就得做出点成就来才对得起国家和社会”。

后来机缘巧合,刘晓松在读博期间来到了深圳。这是一片让他更加“如鱼得水”的土地,整个城市飞速发展的氛围推动着他也不自觉地随着城市的发展而发展。“我走过那么多地方,能跟深圳相提并论的只有硅谷。非常幸运能来到深圳,这里非常适合创新创业。”刘晓松感慨道。

那么,到底是什么契机“让刘晓松成为了今天的刘晓松”?

是家庭、教育、师长、朋友,抑或是深圳这个城市?

刘晓松回答:“都有,但更多的是时代的机遇。我赶上互联网和科技的好时代。我从1996年开始上网,是国内最早上网的一批人之一。同时,熊晓鸽、沈南鹏、阎焱、邓锋等人喝了洋墨水后又回来,把钱带回中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把美国科技和商业的精髓带给了中国的年轻人。”

“三杆大枪”的大叔组合

但也得承认,抓住机遇有时比机遇本身更重要。刘晓松无疑就是非常善于看到机遇并把握机遇的那个人。

2011年,移动互联网第一波拿到融资的项目陷入了发展瓶颈,很多人甚至认为移动互联网是个伪命题,项目想拿资金很难。刘晓松却非常看好移动互联网的长期发展,决定要长线投资布局。考虑到上市公司对风险的把控,最终在2012年4月,A8音乐(代码:00800.HK)作为LP之一,刘晓松与苏蔚、董占斌三人一起成立了青松基金,定位为移动互联网早期投资的机构天使基金。这应该是中国最早的机构天使基金。

刘晓松将三人团队形容为“三杆大枪”的大叔组合。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默契——不懂就不发表意见。“如果哪方面不懂就听懂的人说,遇到都不懂的就大家一起研究。我们仨有一种相互推着往前走的感觉。”

这“三位大叔”其实早有渊源:苏蔚已在A8音乐做了多年投资,加入A8前曾任职于盛大投资部;董占斌是他在盛大时的同事;董占斌则曾任职于清科。

刘晓松笑言三人“从大叔到大爷,可以一直干下去”,因为“补位很简单,又稳定、又容易在决策时达成一致”。

而在决策上,规则非常明确:两人同意一人不反对就通过。

清科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倪正东形容青松基金是一个很有好奇心的团队。

刘晓松认为青松基金团队能长期保持好奇心,主要基于以下几点。

第一,没有畏惧感。“从来不觉得失败了或者做错了事是件多丢脸的事。”

第二,三位合伙人都很有趣。“比如苏蔚好奇心很强,他对很多东西很敏感,同时也会去做很多研究;而董占斌,他对于自己想投的或者有趣的产品,都会尝试去深度体验,像陌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是,他们坚持“万小时行研”。作为投资人,要看懂一个行业必须经过一万小时的研究和学习。“一天算六个小时,一万小时相当于在行业里深度扎根三年左右。我们要求投资人在细分领域里成为全国性专家。”

万小时行研也是青松基金有机成长的秘籍。

截至2017年9月,青松基金管理着总规模约13亿元人民币的3期基金,累计投资111家公司,押中了移动游戏、教育、泛娱乐、消费升级等爆发点。在100个在持项目中,有2个项目估值已提升100倍,2个项目估值已提升超50倍,1个项目估值已提升20~50倍,5个项目估值已提升10~20倍,10%的在持项目估值已提升超10倍。

在退出的项目中,50%项目的回报超60倍,其中投资一花科技40个月的回报就达70倍。

值得注意的是,除三位创始合伙人外,这些成绩完全是由一支年轻的团队打拼出来的。

那些厉害的年轻人

“‘60后’看‘90后’的市场太痛苦了,所以我们招聘了很多‘90后’。”刘晓松坦言。这一批年轻人在青松基金的成长非常迅速,“已经有几位应届毕业生经过几年的成长能独当一面了。”

亓骥才2013年研究生毕业后加入青松基金,掌门1对1、乂学教育、DaDaABC、捞月狗、天下房仓等项目都是他投资的。根据青松基金“个人投资项目能有5倍回报就升任VP(副总裁)、投出独角兽升任合伙人”的晋升规则,他加入青松3年多就担任了副总裁。

青松还有许多像亓骥才这样的人。他们的迅速成长或许源于刘晓松所发明的特殊的“带团队”方式。

他打开微信向投资界一一展示:每一位投资经理都有一个微信小群,群里有三位合伙人、投资经理本人及一位投后人员。“他可以在这里讲任何问题,包括提出各种困惑、发表对案子的看法或者提交项目,都可以在群里进行。”

这是耗费时间、精力,但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刘晓松看得很清楚,团队优秀比自己优秀更重要。

这批年轻人带来的,是同样年轻的创业者。

2017年8月29日,在青松基金5周年年会上,刘晓松发出了一则特殊的“征婚广告”,主角为狼人杀创始人、1989年出生的徐伟凡,受众是现场300多名嘉宾与映客上的数万名观众。“狼人杀被(投资人)追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我更希望徐伟凡能碰到点爱情的火花。”刘晓松调侃道。

狼人杀是青松三期基金投资的第一个案子,三位合伙人在2017年1月25日(大年二十八)看到项目,在1月26日(大年二十九)就已经打款。打款一周后,新一轮融资要进来,这时狼人杀的估值已达到2亿元。6个月后狼人杀的估值更是增长了20倍。

这是很符合青松风格的一笔投资——基于万小时行研基础上的“快、狠、准”。

在此之前,经过多年的观察与研究,青松团队看到了社交化游戏的巨大潜力,因此狼人杀出来后,刘晓松果断抓住了春节前的时间节点,一天内即决定投资。

“徐伟凡是那种忽略小节而重视大方向的人,有人觉得他挺怪的。怪就是才,不怪的话就是平庸。”刘晓松笃定地说。

仔细一想,遇到刘晓松时的马化腾、奉佑生,不也是那类“有点怪”的年轻人吗?

吴世春:狩猎1000倍回报

|人物档案|

姓名:吴世春

年龄:39岁

职位:梅花天使创始合伙人

代表案例:大掌门、趣店、唱吧、基调网络、蜜芽宝贝

2017年10月18日晚22时许,吴世春在朋友圈写下这样一段话:“(正在)趣店上市现场,记录自己投资生涯里的第一个百亿美元公司。感谢这个时代给予的机会。”

这一天,金融科技公司趣店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发行首日收盘股价上涨21.58%,市值百亿美元。

趣店是吴世春投资的第二个1000倍回报项目。此前,他于2009年花40万元投资的玩蟹科技,在2013年被掌趣科技收购。这笔投资让吴世春赚回6个亿、回报高达1500倍,也让他在天使投资领域一战成名。

除了投资趣店、玩蟹科技,同样为人熟知的是,吴世春于2014年创立了天使基金梅花天使创投,专职做早期投资。如今梅花天使管理着超过10亿元规模的5支天使基金,在唱吧、蜜芽宝贝、花点时间、小牛电动、趣学车、车和家等颇具影响力的公司的早期投资人名单里都能找到吴世春的名字。

那么,是什么让吴世春8年投出两个1000倍回报的项目?又是什么让他在成功率仅为4%的早期投资领域,保持着远超出同行的命中率?

在精英充斥的创投圈里,吴世春算是个“异类”——没有出众的家世和学历背景,没有经历正统的投资训练,仅靠自己,他便从江西大余农家少年变身连续创业者,又用不到10年的时间跻身当代中国最杰出的投资人行列。

这一出白手起家、寒门贵子的故事背后经历了什么?

持续下注对的人

吴世春与罗敏是江西老乡,两人通过吴世春的多年好友兼工作伙伴陈华相识。当时陈华想拉罗敏加入唱吧,便叫来吴世春与罗敏聊聊,做最后的把关。聊了以后吴世春认为罗敏不适合唱吧这种偏技术和社交的产品。“他更适合自己去独当一面。”最终罗敏没有加入唱吧。

在对媒体的描述中,吴世春认为是自己的直言促成了一个新兴创业公司的诞生。

2013年,罗敏创立汽车团购网站“必须的豪车团购网”时,吴世春就有投资,这笔投资后来转成了趣店的原始股;2014年,罗敏开始做趣分期,吴世春再次追投;2016年7月,升级为趣店集团的趣分期获得由凤凰祥瑞、联络互动领投的Pre-IPO轮30亿元人民币融资,而凤凰祥瑞母公司凤凰财富创新是由吴世春和凤凰财富控股出资成立的。

在吴世春看来,“罗敏能很好地管理投资人的预期,他在投资人面前不卑不亢,也很真实、自信,他把自己的优势和欠缺,哪些能做到、哪些做不到都说得很清楚,这很吸引投资人”。

罗敏坦言,自己创业路上有三位“贵人”,这三个人在趣店集团发展壮大的资本运作中都曾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其中一人便是吴世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甚至表示“不担心融资,吴世春是我们最大的FA(Finance Advisor,即理财顾问)”。他还打趣说:“希望趣店能够打破梅花天使单个项目的投资回报率纪录。”

趣店的千倍回报再次验证了吴世春“投人”的投资逻辑是正确的。他明确表示只投人不投赛道,因为“如果方法正确,优秀的人能把中国所有有需求的行业都做一遍”。

“如果我认定一个人能做成事,哪怕他一开始失败了,我也会持续投资。成功的反义词不是失败,是平庸。如果这个人不平庸、肯坚持,就应该投,他失败几次后一定能成功。”吴世春对投资界表示。

这种坚定不移的持续投资或许源于他对熟人的第一笔投资便取得巨大的成功。也正是这笔投资改变了他的职业生涯。

这是一个圈内外耳熟能详的故事。2009年,在吴世春第三次创业,创立酷讯最终却被投资人排挤出局后,酷讯曾经的工程师叶凯找到吴世春寻求投资。

当时,叶凯创办了游戏开发公司玩蟹科技。在和叶凯吃完一场滴酒未沾却相谈甚欢的饭局后,没有任何投资经验的吴世春决定做出他“职业生涯”的第一笔投资——入股玩蟹科技,投资40万元占股20%。

4年后,玩蟹科技被掌趣科技全资收购,吴世春投出的40万元获得了6亿元的回报,比当初的投入整整翻了1500倍。

其间的插曲是玩蟹科技曾遇到发展困难,吴世春还两次借款给叶凯。

创投圈最崇尚高回报,4年1500倍的回报足以打动任何出资人(GP)与创业者。也是这笔投资让吴世春和他的朋友们认识到了他做投资的潜力。

而梅花天使的故事真正开始于一次火锅聚会。

2014年4月28日,吴世春与美丽说创始人徐易容、基调网络创始人陈麒麟、玩蟹科技创始人叶凯、唱吧创始人陈华、现任清流资本董事总经理王梦秋、现任梅花天使合伙人张筱燕等好友聚了一次,在这次火锅聚会中,好友们鼓励吴世春成立一家早期投资机构去帮助创业者。

在朋友们的鼓励下,2014年5月,梅花天使成立。

梅花天使的名字源自于吴世春与陈华的老家,江西大余和广东南雄中间的梅岭,当年陈毅的名篇《梅岭三章》也诞生于此——陈华与吴世春曾联合创办了酷讯,陈华是梅花天使每期基金的LP,吴世春又投资了陈华的唱吧。

在创办梅花天使之前,投资只是吴世春的副业,这之后他正式实现了从创业者向职业投资人的转变。

截至2017年10月,梅花天使共投资了超200个项目,覆盖消费升级、互联网金融、智能制造、工业4.0、泛互联网出海、新文娱和新内容、教育等几大主要赛道,这些项目后续融资率达70%,估值超过1亿美元的达17家,年净利润超5000万元人民币的有12家,这些数字还在不断更新。

冒险派的奇幻漂流

当初的大余少年,应该不会预料到他未来会走得如此之远。

吴世春的家乡位于江西省西南部的山区大余县,如果不是以全县第二名的成绩考入吉林大学材料系,从未走出过家门的少年吴世春与其他农家男孩最大的不同或许仅仅在于他喜欢折腾和冒险。据他回忆,他小时候很喜欢在狭窄的围墙上狂奔,“摔下去,轻则骨折,重则丧命”,还喜欢去湍急的河流里游泳。到初中时他开始贩卖冰棍,高中则去服装店、游戏厅打工。

在吉林大学的四年,他也不是个安心读书的人。在保证不挂科的情况下,他去做家教、承包录像厅、卖东西给新生,还学着写程序。

小圈直播创始人吴志强是吴世春的师兄,比吴世春高三届。当时吴志强在一个国家级材料、力学以及计算机跨学科课题组负责计算机部分,是他招吴世春进课题组写程序。这段经历后来被吴世春看作是“人生轨迹的一次重大转折”——材料系的他从此接触到了计算机和网络。

据吴志强回忆,吴世春在大三那年就拿着自己勤工俭学的钱买了人生中的第一台计算机。

大学毕业时,吴世春的同学大都去了类似于富士康的公司,他是学院里唯一一个没有就业的。后来他从长春到北京通过社招的方式进入华为,又降薪去百度,在百度一片大好时辞职创业,5次创业后他选择了更具风险性的天使投资行业。

吴世春的冒险精神还体现在爱好上。他是业内公认的德扑高手,他能够在紧张的环境中冷静捕捉对手的心理,就像丛林中的一只狼,在发现猎物时会在最短的时间冷静地做出最快的判断,一旦认为对胃口,便会迅速扑上去完成捕猎。

他还擅长滑雪,“我常常与国内顶尖单板运动员一起滑雪,耳濡目染能学到很多东西。如今,单板双板我都可以在双黑道上面如履平地。”

在他看来,德扑与滑雪都集技巧、冒险和社交于一体,与投资很类似。

“看准机会要大胆地跟,缺少机会要勇敢地弃。创业者就像自己的底牌,一旦认定是手好牌,就一定要敢于下注,直至All-in。”吴世春曾在接受采访时这样表示。

2017年7月,他还带着儿子参加了清科发起的“中国创投精英穿越库布齐沙漠”徒步活动,9月初又自己飞到美国内华达州黑石沙漠参加了“火人节”。

这两个活动都有着冒险的性质——“穿越库布齐是挑战自己,脱离日常很舒适的环境,去沙漠里挑战忍耐力和意志力;火人节是认识世界,看到世界上居然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有趣的观点和有趣的文化。”

穿越库布齐徒步中,他的儿子是唯一走完55公里全程的小朋友。“他这个年龄,应该去挑战自己的意志力,征服一些稍微有难度的事情。”吴世春说。

超级链接器

自称“敏于行而讷于言”的吴世春还是创投圈有名的“人脉王”。他的人脉从梅花天使创投背后的LP阵容就可见一斑:红杉资本周逵、高瓴资本张磊、IDG李骁军、美丽说徐易容、唱吧陈华……

他的合投伙伴则从明势资本、险峰长青、青山资本、真格基金等主流天使基金到章子怡、高圆圆等知名明星都有覆盖。“我们能够独立判断,也乐于与其他机构合投。没有独立判断的能力不可能成为优秀的基金,但完全不与别人合作也可能会错过一些好项目。”

他的投资对象有很大部分是自己的朋友,像陈华、徐易容、汪峰都是多年的朋友,酷讯、百度、腾讯、阿里、华为都是梅花直接的项目来源。

“我把自己定义为一个超级节点、链接器。链接资金,链接LP与创业者,在项目之间链接资源、链接媒体、链接融资。”吴世春曾说。

用陈华的话讲,不管什么事情,吴世春都能找出一个人来帮你搞定。

除了爱交朋友的天性,这或许源于从创业开始他就意识到了朋友的重要性。“打工时人脉是没有用的,到创业时就发现和别人熟不熟太重要了。”

而吴世春乐于结交朋友、帮助他人的个性也决定了梅花天使的基因——“帮”。目前,梅花天使的200余家被投企业组成的“梅花帮”已经成为创投圈不可忽视的一股新兴力量,帮内成员以兄弟相称,互帮互助、合作时有发生。这种“人人帮我、我帮人人”的氛围也是吴世春一直在努力推动的。

找靓机是吴世春投资的一个二手手机交易平台,“我们投了天使轮,又组织专项基金投资了A轮,它发展特别迅速,目前月流水已达5000万元。”之所以发展得如此迅速,离不开与趣店的合作,目前趣店带去的交易量占其交易总量的40%。

趣学车是起家于吴世春老家赣州的互联网驾校品牌。当时它刚打入北京市场面临着开拓市场的难题。趣学车创始人刘老木想了一招——派传单,传单一面印趣学车,另一面印趣分期,借势趣分期品牌为趣学车背书。

吴世春认为很可行:“两家都是梅花投资的企业,名字还很像,这是双赢的。”

这样子的例子在梅花帮内还有很多,当梅花帮的兄弟需要帮助或宣传时,其他兄弟即使没法提供实质性的帮助也会呐喊助威。

致良知与知行合一

吴世春是一位创业5次的连续创业者,完整经历了1999年至今的中国互联网发展史。做天使投资后,他看过的项目、见过的创业者更是数不胜数。对于做投资而言,最重要的是找到成功的密码和基因。但是有人功成名就,有人功败垂成,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呢?

他从王阳明的心学中找到了答案——是由于心力和认知力的高低。

他提出了闭环理论:致良知——事上练,难上得——此心不动,随机而动——知行合一。即找到正确的方向、走正确的路;再在实践中磨炼自己,在困难中做出正确的决策;不做预设、理性判断;最后就能实现知行合一。

“陈华在创立唱吧时,就是想让大家K歌变得更简单有趣,此心从未变化。当唱吧用户超过3亿时,他又观察到线下KTV的革新机会,唱吧开始布局新式KTV唱吧麦颂KTV,同时也投资了咪哒KTV。”

车和家是梅花天使投资的代表案例。吴世春认为从汽车之家到车和家,李想只做自己喜欢的和擅长的事情,专注在汽车上。“如今他们第一辆车已经在线下试生产。投资50亿元的第二基地已经开工,要做中国的特斯拉。这是李想认知到位、心力也足够强的表现。”

做天使投资的这几年,吴世春也感觉到了自己认知力和心力的成长。近两年,他对于天使投资这个行业,对于自己的能力边界,对于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有了更加清晰的判断。他碰到问题和困难后处理的姿势更加从容,承受能力也更强。

一向给外界“思维能力远高于表达能力”印象的他开始变得妙语连珠。

2017年7月底,吴世春甚至体验了一把网红的感觉——他接受采访时举的几个奇葩项目的段子,如“就差天使轮了”,在网络上被广泛流传和分享。

突然成了网红,吴世春内心颇为复杂:“平时我苦口婆心地讲投资逻辑,讲创业过程中的陷阱、干货没几个人转发,无意间讲了几个奇葩的段子,却引发了这么多关注。”

翻开他的微信朋友圈,除转发被投项目动态之外,最多的是各种创投圈的相关段子。

智见传媒CEO、国内大型创业真人秀《为梦想加速》出品人、总制片人郭炜评论说:“哥,你已经跃升为投资界段子手。”吴世春也自嘲道:“一个不会‘开车’的段子手不是一个好的投资人。”

吴世春认为这是一个较高的评价:“幽默、有趣,是一个人非常重要的价值。”但整体而言,做投资,尤其是做早期天使投资很苦,只不过他学会了苦中作乐。

一生的事业

陈华曾对媒体分析了梅花天使迅速崛起的原因,他认为有三点。

其一,进入的时间点合适。梅花天使成立的时间比国家提倡双创早了半年多,后来才有各路资本和创业者疯狂涌入。

其二,投资风格比较接地气,没有各种条件和约束,“看得顺眼就投资,没有太严格的限制。”

其三,运气好,“天使投资60%~70%靠运气、赌概率;30%~40%靠人脉和眼光。”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某项事业的,就像吴世春之于天使投资。

从创业转做天使投资以来,吴世春的体会是“像获得了二次重生”,自己的认知被打开了,结交的人、见到的风景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创业时会担心做不好,会很焦虑。做投资以来好像完全不焦虑了。”

“想清楚这(天使投资)是人生中最后一份工作了,就不会着急,会在未来20年继续努力干。”吴世春告诉投资界。

对于天使投资人吴世春来说,比起追求短期的收益,他更愿意去做一些长效的事情。“我愿意维护我的声誉、口碑,哪怕损失一些钱,都会做长期的考虑,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态。”

徐小平:不计“后果”,为梦想投资

|人物档案|

姓名:徐小平

年龄:61岁

职位:真格基金创始人

代表案例:美菜、蜜芽宝贝、找钢网、小红书、上海依图

每次见徐小平都很欢乐。从“得知凤姐也加入天使行列,我感觉很温暖”到“我是创投圈第二网红”,他总能用自身特有的气质,感染现场气氛。

曾经,他是新东方“三驾马车”之一,以青年导师的身份闻名全国;现在,他是国内最著名的天使投资人之一,徐小平逐渐成为了一个能令创业者兴奋和期望的名字。而徐小平最有感染力的要数他的笑容,笑的时候张大了嘴,眼睛眯成一条缝,爽朗的笑声像是孩子发现了一大罐蜜糖,连周围的空气都欢乐了起来。

十年创业

1983年,自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徐小平来到北京大学团委任文化部长,担任艺术团的指导老师。徐小平、王强、俞敏洪3人随后产生交集。徐小平至今还记得那个“意气风发”的大三学生站在北大团委的筒子楼门口与他交谈的场景。

1991年,俞敏洪从北大毕业,每天拎着浆糊桶在海淀的大街小巷电线杆上刷他的招生广告。随着他的培训学校发展越来越好,他想起了当年眼眸发亮的徐小平和王强。当俞敏洪联系到失联许久的徐小平时,后者正处于失业状态。关于二人在加拿大的重新相聚,徐小平讲述的版本是“我哭着喊着求他带我回来一起做新东方”。

1996年,俞敏洪寒冬腊月骑自行车带着回国不久的徐小平去北航找人,俞敏洪告诉他,这里每个可以贴广告的楼道我都知道,每一棵树我都了解。

随后,身在美国的王强也回国加入了创业行列。三个人的友谊和事业都在这时达到了完美的融合。

2006年新东方在纽交所上市。经过了10年的奋斗,看上去徐小平的理想已经实现,事业也达到了巅峰。

但徐小平似乎陷入了“低潮期”。“在新东方的10年,我所有的业余时间主要都是跟俞敏洪、王强度过的,创业过程中虽然有无数的挑战,但是其实充满了欢乐,有挑战的时候,人的精神状态在最高点。当你征服了困难的时候,人的那种自我的成就感也达到了最高点。上市了,你成功了,融了很多钱,但没有了事情可做。”

老师转身成为投资人

由新东方创始人转做投资人,偶然中又有必然。徐小平曾是新东方的一名“老师”,圈子里多是海归,而海归又是归国创业的“高成功率”人群。聚美优品陈欧、兰亭集势郭去疾等人就是徐小平发现的“千里马”。

不得不说,在选人方面,徐小平是位有眼光的“伯乐”。

“那时我刚刚开始做投资,每遇到一个项目值得投时都很激动,投完以后就崩溃了。有人拿了钱一年也不跟我打招呼,看上去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我其实牵挂着我的投资。”徐小平道,“当时我还不懂投资是什么意思,听说有一家公司叫LightInTheBox(兰亭集势),要十万美元。我一听他的梦想,就非常激动地开始了这个投资,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投了下去。”

在整个过程当中徐小平慢慢从一个教育者,变成了一个投资人。

2014年5月16日,聚美优品正式在纽交所挂牌。徐小平从最初向聚美优品提供的一笔天使投资中获得的回报高达数千倍,账面收益近3亿美元,也是他迄今为止回报最高的投资。

这笔价值上亿美元的投资交易,自2007年陈欧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毕业回国时已现雏形。在中国大饭店,徐小平单刀直入,他直接问陈欧关于钱的问题——“你要多少?给我多少股份?”

这次交谈最终谈妥的协议价是18万美元、10%的股份,陈欧对自己团队“200万美元”估值的坚持成为徐小平日后津津乐道的“投资点”。

“其实这就是一个十几分钟的对话,谈判如此干脆利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希望把一套房子借给他用。”徐小平在天使投资之初,将中关村海淀黄庄地铁口的“创业者乐园”交予陈欧。

对于有梦想的人张口来要钱,徐小平还是来者不拒:从毛大庆到Papi酱,再到创意源于马斯克的“超级高铁”Hyperloop都从他那里拿到了钱;连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孩子”声称要做群租房,也从他那里融到了6000元……

此前有媒体如此报道过。

深夜11点、12点、凌晨1点,在徐小平的家里,创业者满怀激情地讲述创业计划,徐小平听着听着便开始激动地手舞足蹈,然后几乎是一往情深地对着创业者说:“这是一个让我激动到流泪的项目,这是一个有可能颠覆BAT的伟大的项目……”

年轻的创业者从他家离开,走在CBD的街头,深夜的月光下映照出年轻面庞上的幸福和神往。满血沸腾!刚刚被激荡过的心脏正在狂野地跳动!

从徐小平家里走出的有聚美优品的创始人陈欧、世纪佳缘的创始人龚海燕、兰亭集势的创始人郭去疾、找钢网的王东、蜜芽宝贝的刘楠、一起作业网的刘畅、小红书的毛文超、依图科技的朱珑、林晨曦……

浪漫主义的投资秘诀

投资向来是理性、务实和逐利的事情。投资人做出的每一项投资,都建立在理性分析的基础上,以追求最大的回报为目标。但徐小平却恰恰相反,他感性、大胆,甚至有些不计后果。

在成功投资了兰亭集势、世纪佳缘和聚美优品之后,2011年徐小平和王强离开了新东方,再创业成立真格基金。

徐小平和王强新创办的真格基金,是一个“三无”产品:没有召开新闻发布会,没有举行高端酒会,尚未找到办公室。就像所有创业者一样,徐小平也面临着无数的风险和挑战。要说和其他创业者有什么不同,就是他们属于“高龄创业组合”。

作为一位“投场老手”,徐小平有着与其年龄、职业不相称的激情,也会不计后果地“挥金如土”。他口中不断重复出现的“温暖”“无限感动”“激动地流下眼泪”等字眼,背后其实暗藏着多年投资生涯练就的智慧与老练。如同他在一个节目上写下的惊人创客法则:永葆智慧,永葆青春!

很多人都认为徐小平投资无章法、无套路,还有评论说他是“不计后果”的“感性派”投资人,但他本人并不这么认为:“遇到想投的人,就像遇到梦中情人。”

徐小平对于人的最根本也最起码的要求是:事可以失败,做人不能失败。徐小平表示,在初期阶段,真格基金的投资团队会就各种风险值对项目进行考量,但最终的结果是“把我搞晕了”,因此最终整个投资团队与徐小平的投资风格达成一致,从项目分析转向了对“人”的分析,从其个人品质、经历与创业热情去判断项目价值。这就是徐小平所谓的“投资先投人”。

在去年真格基金成立四周年的年会上,徐小平一会儿跟舞蹈演员热舞,一会儿参演话剧。看呆了台下一干80后、90后创业者。“公鸡下蛋,熊猫习武,徐小平跳芭蕾,一切皆有可能!”

“假如跳芭蕾能够吸引来更多更好的创业者,我愿意跳肚皮舞。但事实上那只是我逗那些协会里的朋友们一笑的玩笑话。”徐小平认为,真正好的创业者最看重的不是钱,而是投资人背后的经验、智慧和是否也有过创业经历。

在此前的采访中,感性的徐小平也透露过独家秘诀:只选赛手。所谓只选赛手,通俗地说就是看人,看一个人的学习能力、工作能力和影响他人的能力。也可以说是看一个人的学历、经历和魅力。“一个创业者的项目有问题是可以修正的,但是人有问题往往很难改变。”

“我一生都在和最优秀的青年人打交道,只有特别优秀的青年人能让我感动。”已是花甲之年的徐小平身上总是透着用不完的韧劲,他相信梦想、相信年轻人有无限的可能。

动真格儿到底

创立之初,徐小平就设下了一个口号:真格基金,we believe。翻成中文是:真格基金,信则灵。

2011年12月1日,红杉资本宣布与真格成立“真格二期”天使基金。选择与红杉资本合作,徐小平肯定是出于慎重的考虑:作为国际顶级投资机构的红杉资本,资金实力自不必说,曾参与过苹果、谷歌、YouTube的诞生过程,拥有一切规范化投资流程与标准。

真格二期天使基金成立后,徐小平和红杉各有10个否决权,可以否决掉对方坚持的投资,算是当初为合伙基金设计的一个制衡机制。一次,徐小平感性投资癖大发,被红杉资本反对后,决定拿自己的钱出来投资,最后还是在红杉资本中国基金创始人及执行合伙人沈南鹏的劝阻下罢手。

在2014—2016年间,真格始终保持一年投出100多个项目的记录,即使在所谓资本寒冬的2016年,真格全年也投出160余笔。至2017年9月,真格管理着7.3亿美元、五期十支基金,共投了500多个项目,这其中,包含找钢网、依图科技,以及2017年新晋独角兽ofo、VIPKID。从真格内部获得的投资统计数据来看,大数据/企业服务、移动互联网是真格基金最爱投的两个领域。紧随其后的是硬件、电商、O2O、消费品,在这几个领域中真格基金投资项目的数量不相上下。

进入2017年,人工智能成为真格重点布局的领域,在腾讯研究院和IT桔子联合发布的《2017年中美人工智能创投现状与趋势研究报告》中,真格基金成为投资人工智能最多的中国机构。截至2017年9月,真格投资分布依项目数量排序为移动互联网、人工智能、教育、消费品。

据统计,徐小平从事创投行业以来总投资额高达1亿美元。“在时代的这种召唤下,我真的感受到了比30年前更加澎湃的生命活力。”也许对乐观开朗、充满自信与活力的他来说,最好的时代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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